“引路可不行,你要是真想去,我送你一程吧。”孟宛龙说着,并掌为刀,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欧阳邸愣了半天,总算明白了孟宛龙的意思,尴尬地说:“你看你……道兄,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如此诙谐。唉,想不到玄一掌门……”
孟宛龙也不再多说什么,朝那个开了盖的竹篓走去,随手摸出个人参,说:“骚狐狸,恕我眼拙,这玩意是人参吧?”
“道兄这话说对了一半,”欧阳邸走过来说,“道兄请仔细看看这里。”说着,欧阳邸指给孟宛龙看,那个米粒大小的红点。
“血芦人参……”孟宛龙喃喃道。
欧阳邸点头说:“道兄好眼力,不错,就是血芦人参。”
“你是说,所有的竹篓里头,装的都是这东西?”孟宛龙道。
“哈哈,要不然,老朽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啊!”欧阳邸笑道。
孟宛龙沉默半晌,把血芦人参拿到眼前仔细瞧了瞧,然后当着欧阳邸的面,像是吃萝卜似的,嘎嘣咬了一大口。欧阳邸看傻了眼,孟宛龙神情自若地嚼碎了咽下,又啃了第二口。
“道兄,这个不是这么用的啊!”欧阳邸慌了,这些血芦人参他视作宝贝,怎么能任孟宛龙不要钱似的大口大口地吃。
孟宛龙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吃着,还伸手想要再拿一个。欧阳邸忙使眼色,让弟子把竹篓盖上拿到一旁,他自己则拦在了孟宛龙身前,说:“道兄,事情还没谈妥呢,怎么就吃上了?”
孟宛龙翻了翻眼皮,道:“要谈就和我师兄谈去,我这里只管吃。味道不错,嘎嘣脆,我都收下了,就算你来吊唁过。”说完就转身要走,还摆手对众道人说:“愣着干嘛,欧阳善人一番好意,就成全他吧。去收礼,谁敢阻挠欧阳善人行善积德,就给我打掉他四颗门牙。”
“这可不成,”欧阳邸扯住孟宛龙说,“玄徽,你这是欺我门下无人吗?你们要是敢仗着人多势众,豪取横夺,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耻笑?”孟宛龙把最后一节人参也塞进嘴里,道:“以前我脸皮是挺薄,可自从打你这骚狐狸那里学来一招‘铁砂脸’,脸皮早就厚得刀枪不入了。”
孟宛龙几次三番冷嘲热讽,欧阳邸终于沉不住气了,说:“好!玄徽,本想和你客气点,这可是你逼着我直说的。”
“你才明白?打一开始,我就想让你开门见山了。”孟宛龙针锋相对道。
欧阳邸看了眼太清观的道人们,见他们人人脸上都挂着惫态,还有些面色苍白的,显然是近日受伤未愈。欧阳邸心里有了数,暗想:“消息果然不假,太清观的确刚刚渡过一场血战。”
欧阳邸明知故问:“道兄,我听到消息,说太清观刚和仇家交了手,可有其事?”
“敢犯我太清观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道理,你个骚狐狸肯定也知道。”孟宛龙毫不客气地说。
“道兄你也知道,血芦人参,乃是天下补药之首。老朽今日带来的,足够你们用了。只要应允一个条件,这些人参老朽全数拱手奉送。”欧阳邸说完,微微笑着,望着孟宛龙。
孟宛龙却不去看欧阳邸,而是在太清观众弟子间看了看去。当他望见苏钦宇的时候,眼神有了短暂的停顿。苏钦宇微微一点头,孟宛龙又飞快地移走了目光,回头对欧阳邸说:“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你瞧,那位才是太清观的观主。”孟宛龙拉着欧阳邸,要去见清衍。
欧阳邸被拉住的时候,下意识地抽了下手。他知道孟宛龙的厉害,抽手的时候催动了元力。可孟宛龙如今元力尽失,竟被欧阳邸过猛的元力震裂了虎口。
“道兄,你……”欧阳邸看着孟宛龙流血的手,愕然不已。
孟宛龙看了看手掌,说:“没什么,就是诀法废了而已。”说着,又拉起了欧阳邸的手,走向清衍。
欧阳邸将信将疑,怔怔地任由孟宛龙拉着,浑然不觉自己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清衍迎上来,见欧阳邸年事已高,想要拱手作礼,却被孟宛龙把两手按住。清衍会意,不动声色,等欧阳邸先开口。
同时,孟宛龙放开了欧阳邸的手,欧阳邸忙施礼道:“原来,这位就是太清观新任掌门。后生可畏,老朽欧阳邸见礼了。”
清衍点点头,说:“有劳了,观中尚有琐事没料理妥善,委屈欧阳先生暂且下榻,明日再作商议。”之后也不容欧阳邸再多言,就招呼迎宾弟子引路安排住处。
欧阳邸无奈地谢过,心想:“这后生道人好厉害,玄徽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罢了,反正这批人参他们肯定得要,不妨住上一日,也好里应外合。”
等欧阳邸他们走后,孟宛龙让道人们散去,只留下了苏钦宇。连同清衍,三人去到房中,孟宛龙问道:“那个欧阳邸,打得什么主意?”
苏钦宇一五一十地说:“他想用这些人参,换取两仪续命散和仙芝培元露的药方配比。还有……‘斩龙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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