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冰的声音虽然颤栗还带着一丝央求,但也有已死相谏的意思在里面,拓跋韶抬起手,想给面前之人一掌拍出去,但他忍了忍,“起来,朕要去寻她,谁也挡不了,挡朕者,杀无赦。”
程冰闻言慢慢放开了手,他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拓跋韶的任何决定,当拓跋韶正欲抬脚去找萧洵时,程冰却又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极快极低的说道:“皇上,你快看,他们出来了。”
拓跋韶一个纵身便将自己隐到了黑暗中,披着披风,带着斗笠的楚蕙先从面铺的门口走了出来,接着又有一人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引着她向东边走了去。
拓跋韶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了,他想立马去寻萧洵,可奈何程冰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袍边角处,他此时若是想摆脱程冰,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况且,拓跋韶有种直觉……幕后之人马上就要现身了。
可他真的等不了了,洵儿……洵儿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那群蠢货若是找不到她的话,那朕该怎么是好……
等楚蕙和那引路之人都走了之后,拓跋韶一脚踹开了程冰,朕说过,挡朕者,死!
“皇上,您是要这江山,还是要萧贵妃?”忽然程冰压低着声音无比冷然的说道。
拓跋韶刚抬起的步子顿了顿,程冰的声音又继续传来,“皇上,属下知道皇位对您来说不重要,可是这朝中的蛀虫都等着您来拔除,若是再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大周不保啊。”
拓跋韶闭了闭眼,极慢极慢的收回了刚刚迈出了那一脚,他苦涩的一笑,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程冰一眼,继续隐到了墙边的黑暗里,但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站的不再那么挺拔笔直,他是紧靠着墙而站的,双手后翻,手指紧紧抠了在墙缝里。
墙面粗糙不平,拓跋韶的双手已经被墙面的粗粝石子硌出了血丝,但他依旧紧抓着不放,像是把全身都支在了这一点似的,又像是要把自己的心给生生抠出来似的。
半晌之后,果然如拓跋韶的直觉所料一般,又有一人从面铺门口走了出来,那人身形修长,气质凛然,虽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拓跋韶已经能猜的出是谁了。
看到此人的时候,拓跋韶心中的震惊不亚于刚刚知道萧洵失踪时的感受,其实更多的是不可置信,那人……拓跋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可是他现在不是闲赋在府吗?他不是说……他不会参与任何政事吗?他不是说……他把自己当做最亲的人吗?他不是在自己面前和父皇答应过……
拓跋韶苍凉的闭上了眼,灼心的痛从胸腔蔓延出来,加上萧洵又不知所踪,他内心的感受已经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失踪……一个背叛……
拓跋韶真想朝天笑笑,上天为什么这么对他,突然一股腥甜之气涌上他的喉间。
“皇上,皇上……”程冰突然担忧又焦急万分的声音在拓跋韶耳边响起。
拓跋韶无声的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抹去了唇角的血迹,“无事,朕要去寻萧贵妃了,你先拿着朕的手谕,调三千御林军来,从萧贵妃失踪的地方开始搜起,即使翻遍这整个京城,也要找到萧贵妃。”
程冰虽然担心拓跋韶的身体,可他不敢再有任何的不从,此刻的拓跋韶样子没变,但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完全变了,有违他令者,死!
“是。”程冰向拓跋韶行了一礼后,立马前去调御林军了。
“阿洵,这花糕与我小时候买与你吃的,可有何不同?”顾南城看着轻轻抿着花糕,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的萧洵柔声问道。
萧洵闻言睁开眼,看着顾南城微微一笑,“小时候吃的甜些,刚刚吃的这个,不知何故,有些苦。”
顾南城轻轻蹙了蹙眉,“苦?怎么会苦呢?我来尝一块试试。”
说罢,顾南城轻轻用两指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他喉结微微一动,看着萧洵不解的说道:“还是甜的腻人,没有一点苦味啊,记得小时候看你吃的那般香,我自己也尝了一块,知道它的味道后,真的不懂你为何会那般爱吃如此甜的物什。”
萧洵看着顾南城的眼睛,温柔的一笑,“我尝着……确是比小时候苦了,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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