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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胜父子在书房谈话的次日,某部机关宿舍的高干搂地,云汉民夫妇也正在“苦口婆心”给裳做思想工作。
云汉民的年纪,比刘成家略长,五十岁上下。他的妻子杨琴比他略小,容貌秀美,个子高挑,戴着眼镜,颇有知识女性的气度。杨琴本就走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是首都大学著名的教授。而杨琴本身,也是人民大学的教授。
不过现在杨琴的脸色,很不好看,十分不悦地对裳说道:“雨裳,你就算不愿意和贺竞强结婚,也不应该和刘家二小子来往嘛。那种人,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年轻人有什么区别?”
看刺小二哥“威名远震”,连象牙塔内专心做学问的杨教授,也是久仰大名了。
裳不乐意听这种话。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朋友。
“妈,你怎么也人云亦云啊?你亲眼见过刘伟鸿做坏事吗?你怎么知道他不三不四?”
“这用得着亲眼看见吗?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都这么说,就是真的了?妈,你是教授,知识分子,怎么也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一个不三不四的混混,能在《号角》杂志上发表那样的理论文章?那篇文章你看过的吧,一般人能写得出来吗?”
杨琴双眉轻轻一扬,说道:“正是因为我看过那篇文章,所以我才更加怀疑,那篇文章压根就不是他写的,只是署他的名字罢了。”
裳就笑了,笑容有点冷淡:“妈,凭什么那文章就不能是刘伟鸿写的?凭什么你们断定他只是署了个名字?”
杨琴有点不好回答。
作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杨琴治学是很严谨的,尽管她怀疑一今年轻人不能写出那样底深厚的纯理论性文章,但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那篇文章不走出自刘伟鸿之手。
她之所以这样认为,除了文章本身的质量很高,主要还是云汉民的分析。
云汉民就认为,这是老刘家长辈的意思。当初形式尚未明朗,刘家其他人都不好署名发表这篇文章,就只能安在刘伟鸿头上,万一对政治大势判断失误,也有个退步。
“就算那文章是他写的,也不能说明什么。一时心血来潮,不能证明他永远都是正确的。这种年轻人,根本就还没有稳定性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一回,他是猜对了。但是,你想过没有,他要是猜错了呢?整个老刘家都要被他连累!”
云汉民见妻子被女儿顶住了说不了话,便在一旁插口道。
本来说好今天这个思想工作,以杨琴为主。毕竟很多话题,母女之间更好沟通一些。不料杨琴尽管是堂堂教授,给学生们上课头头是道,和女儿说不了三句话,便闹了个满拧。
看来这个授业解惑和思想教育,确实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裳淡然一笑,说道:“爸,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做假设的。如果这样说,世界上就没有正确的人,也没有正确的事了。有的只是运气罢了。”
云汉民顿时也憋住了。
仔细想想,裳这话似乎很有针对性。政治大风暴发生之后,云汉民站错了队,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急转直下,风头甚劲的云汉民蓦然由数峰跌入深渊。不住反思,云汉民最终将此事归结于运气使然。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呢?
裳的话,刚好击中了云汉民的软肋。
云汉民刚想发作,又忍住了。今天开这个家庭会,不是为了和女儿吵架的。
“雨裳啊,咱们不争论这个问题了。你也二十四了,该结婚了。我看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把结婚日期定下来吧!贺家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云汉民决定“搁置争议”,直奔主题。
只要将这个事情定下来,刘伟鸿是天才还是废材,压根就不必去计较了。他很清楚女儿的性格……旦答应和贺竞强结婚,就不会再和刘伟鸿“暧昧不清”。
哪怕她并不喜欢贺竞强,也会坚守某些道德底线。
裳叹了口气,说道:“爸,我在江口的公司才开了几个月,所有的业务还没走上正轨呢。这个时候结婚,我看不合适。”
云汉民嘴角微微一翘,明显对女儿这个“借口”不以为然。裳在江口开的那个“宏瑜信息咨询公司……”做的什么业务,他很清楚。这样一个中介公司,靠的就是老云家的金字招牌,何来正轨不正轨之说?只要老云家不没落,他云汉民不倒,宏瑜公司的业务就不会萎缩。
不过云汉民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那也太伤自尊了。万一裳一气之下,抬腿又去了江口,再要她回来,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个险不能冒!
“雨裳,你那个信息咨询公司,也不一定就要开在江口。你直接开在首都,也是一样的。你的业务量,一样的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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