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似乎也知道刘伟鸿的心思,只是偶尔扯些闲篇,基本不涉及到正经事。
“刘局,已经十二点了,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吃饭?”
陈剑看了看手表,笑着说道。
“好。”
刘伟鸿点点头。
陈剑便吩咐司机,找地方吃饭。
其实不用找,市委书记亲自出行,一路上的行程,秘书早就做了周密的安排。眼下,车队还在平原市的管辖范围之内,最靠南的一个县。
“陈书记,前面有个水库,搞了些农家乐餐馆,饭菜还算新鲜,咱们去哪里吃点吧?”
秘书闻言,立即说道。
“好,吃点新鲜的饭菜,不要搞什么大鱼大肉,农家小菜最好。”
陈剑一声令下,司机便即一打方向盘,将丰田皇冠拐上了一条岔道。后面的车队,自然紧紧跟了上来。
车队在岔道上走了不到两公里,便来到一个小型水库旁边,在一家看上去最“高档”的农家餐馆前停了下来。
陈剑此番出行,并没有通知下面县里的同志,反正只是“过境”,不停留,就没那个必要了。迎来送往的,麻烦,说不定还惹得刘伟鸿心里不高兴。打了一个多月交道,陈剑已经知道,这位刘局长,尽管是世家子弟,但似乎很反对铺张浪费。
面包车车门打开,郑晓燕第一个跳下车来,反过身伸出手,说道:“婉儿,下车!”
随即,穿着新衣服的邓婉儿从车里探出了身子,郑晓燕一伸手,将她抱了下来。婉儿的手臂上,戴着一个黑袖章,秀美的小脸蛋上,有着淡淡的哀伤之意。
前不久,邓友章终于扛不住病魔,在医院走了。
邓友章走得很安心,走的时候,郑晓燕和邓婉儿都在他的身边。邓友章临终之前,郑重其事地将邓婉儿托付给郑晓燕。他知道这不合情理,但他也没有选择。他的家人都不在了,邓婉儿倒是还有个阿姨,然而他老婆早几年就跟人跑了,邓婉儿的阿姨也早已经与他们家断绝了一切往来。邓友章病了那么久,邓婉儿在外乞讨了好几个月,都不见阿姨露回面,如今要将邓婉儿交到阿姨家里去,显然不现实。
邓友章知道郑晓燕是国务院下来的大干部,他恳求郑晓燕和市里的领导们说说,给邓婉儿找一个愿意收养她的好家庭。他相信政府出面处理这个事,应该能够弄好。
郑晓燕自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邓友章很激动,拼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在床上坐起来,给郑晓燕磕头。直到咽气之前,邓友章嘴里都在喃喃地念叨着两个字——好人,好人……
郑晓燕亲自去了邓婉儿阿姨家里,和市民政局的干部一起去的。但无论民政局的干部们说什么,并且承诺民政局会按月给邓婉儿发生活费,邓婉儿的阿姨就是不同意收养邓婉儿。还说些风凉话,说自己姐姐就是给邓友章拖累的,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愣是嫁了邓友章这么个窝囊废,白白受了许多苦,受了许多委屈,一点福都没享到。自己才不愿弄个这样的拖油瓶在身边呢。
谁愿意养谁养去!
邓婉儿阿姨这种六亲不认的冷漠态度,彻底激怒了郑晓燕。
郑大小姐可不容人在她面前说这种屁话!
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郑晓燕当时就会给邓婉儿阿姨一个大嘴巴,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既势利又刻薄的女人。
郑晓燕一怒之下,当场就对邓婉儿说:“婉儿,阿姨带你回首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郑晓燕的女儿,跟别人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郑大小姐说得出做得到,一口吐沫一颗钉。
这一个多月来,邓婉儿早已经对郑晓燕产生了无比依恋的情感,在内心深处将郑晓燕当成了亲妈妈一般,自然乖乖地点头。
她虽然年纪小,但对这座城市,委实也再无任何留恋。
第三个从面包车里下来的,是陈剑的爱人。此番前往省城,陈剑的爱人也一起去的。她和袁东平书记,是正宗老乡,还沾点亲带点故,如今袁东平正位省委书记,她当然要随着陈剑一起去秦关拜见袁书记。原本皇冠车的后排可以坐三个人,陈剑的爱人却坚持要和郑晓燕他们坐在面包车里,说是热闹。
其实主要还是想要与郑晓燕搞好关系。
这个月月底,她们剧团可是要去首都参加邀请演出。
一个“贤内助”,总是会想方设法为丈夫拓展人脉,在这一点上,陈剑的爱人堪称是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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