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智民的眼神便向中间那张桌子望去,却只见黑裙女子正在地头和沈光华着什么,沈光华挥舞着戴着大大金戒指的手掌,很有气势的样子。而他身边一个跟班模样的人,便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取出厚厚一摞百元大钞,递给沈光华。沈光华接过去,“啪”的一声,甩在黑裙女子面前,神色傲然。黑裙女子双眼光芒大放,谄媚地笑着,拿过了那摞钞票,又低头向沈光华了两句,笑眯眯的去了,一转过身便将钞票揣进了手包里。丰满的臀部宛如风摆杨柳一般,摇曳生姿。
钱智民道:“沈总一直都对筱燕红有点意思,了好几次,要认干女儿。还放出话,只要筱燕红拜干爹,他一次性掏五十万!”
着,语气之间颇为不以为然。
王禅却忽然板下脸来,哼道:“老钱,当我王禅是傻子?”
钱智民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声道:“王二哥,不敢不敢,万万不敢……”
“哼!和那姓沈的有矛盾,那是们的事,自己解决,别扯其他玩意!以为这世界上,就一个人聪明?”
“是是……”
钱智民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不敢伸手擦拭。
钱智民在河东矿老板之中,久负盛名,以“儒商”著称,是公认的“智多星”。他和那些土豹子出身的矿老板,也确实有很大的区别,下海之前乃是机关干部。下海之后,短短数年时间,便资产过亿。究其原因,除了他以前在机关工作时结下了一张庞大的关系,还有一点就是他脑子特别好使。今晚上要是揣兜着王禅,将沈光华给收拾了,那可是意外收获。
不料刚刚将眼药拿出来,便即被王禅毫不客气地揭穿了。
王二哥是那么好哄的?
“老钱,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都要厚道。不然,玩不了多久,明白吗?”
王禅又道,语气缓和下来。不管怎么样,钱智民也是他嫂子给打了招呼的,王禅不能让他太过难堪。而且他以前没有怎么正儿八经地接触过真正的世家子弟,还在拿着对付河东省官员们的那一套在王禅和刘伟鸿面前施展,也情有可原。这人总是要经历过之后,才能真正明白某个圈子里的人和事。
“是,是,谢谢王二哥教导。”
钱智民额头上的冷汗流成了河,衬衣也被冷汗湿透了。
王禅这个和他有点“关系”的人,已经给他如此沉重的压力,那个一直不怎么和他话的刘局长,就更加令钱智民紧张不已。
王禅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刘伟鸿,道:“刘二,这么跟吧,老钱在河东搞了两个煤矿,都是花钱买下来的。现在经营得还不错,赚了点钱。最近们督察局在河东抓典型,老钱心里头不踏实,想要到这里讨句实底。要是觉得没多大问题,就点个头吧!”
看来王二哥终于忍耐不住了,直截了当向刘伟鸿交了底。
刘伟鸿淡然道:“煤矿不能随便卖,尤其是上规模的国有煤矿,更加不能卖。这是原则,国资办老早就发了文件的。河东卖了一百多家煤矿,真正报上来,我批过的,只有九家,其他都是擅自做主。不抓几个典型,好好处理一下,这股歪风,杀不住!”
这就是实底!
钱智民刚刚平息了一点的冷汗,又开始呼呼地往外冒。
这话牛叉!
坐在他面前的这位,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几乎就是个邻家男孩,出来的话,却如此大气,隐隐将自己放在河东省的“上级”位置。
王禅也不客气地道:“能把河东省委省政府的头头们都换掉吗?”
刘伟鸿笑了笑,道:“我需要把他们换掉吗?”
确实不需要。
只要几个典型一抓下来,真正着急的,就是河东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那可是政治影响。真要是国资办督察局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河东抓典型,省委书记和省长都必须要对中央领导有个交代的。
怎么中央的政策,国务院的政策,在们河东总是实施不了?到底是省委省政府领导商人,还是商人领导省委省政府?
王禅有点恼火地摆了摆手,道:“刘二,我不跟争这些,没意思。今儿就是朋友聚会。”
我王禅是的朋友,看着办吧。
刘伟鸿点点头,扭头对钱智民道:“钱总,煤矿破产变卖,那是政策不允许的。这个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们支持合营,支持股份重组,但不支持直接卖掉。”
钱智民顿时眼神一亮,连连点头,道:“是,刘局,我明白了。我坚决拥护中央和国务院的英明决策,坚决按照上面的文件办事。”
其实,只要督察局不抓他的典型,这就足够了。如同刘伟鸿所言,河东全省卖掉了一百多家煤矿,真正经过督察局和国资办批准的,只有九家。真要是把其他一百多家违规出售的煤矿都当违规典型抓了,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能抓几个代表。抓谁不抓谁,这才是他们这些矿老板最关心的,也全在刘伟鸿的手里捏着。他钱智民是顺利过关还是折戟沉沙,在于刘伟鸿一念之间。
至于河东省自己的清理整顿,钱智民自有办法去应对,却是不劳别人费心了。
这边正话,那边却又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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