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大喊:“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堂堂一级政府,白纸黑字立下的文件,如何能不遵守,还有没有契约精神?”
可血淋淋的现实却在告诉他,在这个刚刚开放的市场,连合同法都没确准的国家,谈契约精神是奢侈的,更何况,他更清楚自己面对是何等样的强势政府,薛向说的那种一个派出所所长就撩翻自己的可能性,实在是无限大。
再加上,薛向分析了蜀中最高领导人的生平,秉性,这种可能性则几乎由无限大,发展到确准无疑的程度。
因为,银山,梅山要说服一位老g命出身的书记,接受如此条件,除了告知自己伏有后手,行得是韬晦之计谋,似乎再无别的可能。
陈、李二位老板越想越觉薛向所言有理,即便退一万步想,梅山,银山并没存此龌龊心思,可现在没这心思,不保证以后永远没这心思,只要公司进了人家的地头,就是人家碗里的蔡,人家何时起心思不可?
更何况,若按如此条件,他二人即便被梅山、银山坑了,只怕也是暗暗叫好者多,谁让二人这块馅饼吞得实在是太肥了呢,羡慕嫉妒恨者必众。
越想越心凉,陈老板心头募地浮起自家老爷子身前的遗训来,“谈判谈判,有得谈,才有得判,若是对手开出的条件已经超出判断的可能了,此事也就没必要谈了,除诈无他。”
于今想来,老爷子这话是何其有道理,梅山,银山那是开条件么,那简直是拿金疙瘩在砸啊,利益弊人心,只看见惊天利益,却忘了这背后重重风险啊!
一念至此,陈老板额头的汗液又细密了几分。
要说,薛老三如今的大脑,真就快赶上计算机了,灵敏无比。
彼时,在李二门前的吉普车中,徐吉利不过喟叹了一句“蔡书记是出了名儿的好面儿,怎会答应如此荒唐的条件”,便激发了薛老三的灵感。
由于下蜀中前,戚如生提前替他准备了蜀中省内大员的资料,这位蜀中之主的资料,自然少不了。
徐吉利如此提醒一句,薛老三脑子里就闪现出蔡行天的资料,一番回忆,心中立时茅塞顿开。
试想,一位有着如此经历的老g命,一位反抗了一辈子侵略、压迫的老战士,一位面对刺刀、大炮都不会屈服的汉子,如何会对两个商人低下头颅。
唯一的解释,则必然是银山,梅山方便备下的后手,说服了蔡书记。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梅山,银山有何手段,自然不如何难猜,无非是引狼入室,再关门打狼。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薛老三猜错了梅山,银山的手段,只须将自己的猜测渗透给陈,李二位老板,也尽够了。
有如此大恐怖在前,两位老板除非胆子生了毛,否则决计得回心转意。
果然,薛老三此番剖析到来,二位老板虽然未必相信梅山、银山会如此阴险,可到底存着这个可能,且这个可能还是无限大。
生死由人的生意,便是傻子也不会再做。
立时,二人心里坚实无比的防线,被薛老三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击得溃散了个干净!(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