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原是气急了,况且他本来也是个心善的,便叫人住手,那两个小厮爬在地上还要谢恩,一时薛谦也是气得两眼流泪,嘴里自责对不起薛家先祖。
王氏也不敢劝,只是呜咽哭个不住,宝钗又对薛谦道:“爹爹先莫急,哥哥虽有些左性儿,却断不敢伤人性命,如今事情还没说清楚,第一要紧是找回哥哥瞧瞧有没有吃亏,再派人去打受伤的是什么人,才下听人说也有五老爷家的蜒大哥,想必五老爷家里也得了消息,咱们少不说还要打发人到五老爷那里去问问。”
此事自然早有家里的管事打发人去问了,此时宝钗多此一问不过是怕薛谦动气伤了身子,宝钗又叫人抬了靠椅来,亲自安抚薛谦坐下来,又叫人端了养身茶来看着薛谦喝下去,彼时又偎在王氏身边轻声安慰,不过又一盏茶的工夫,薛谦打发出去寻人的长随长贵回来,宝钗见那人一脸的喜色,便将一颗心放回肚里。
果然,薛谦见长贵进来,便厉声问道:“孽障在哪里!”长贵陪着小心说道:“错了错了,那打死人的并不是咱们家大爷,大爷今早上虽说是去见了蜓大爷,只去坐坐便跟二爷并亭二爷走了。”
那薛谦一怔,还未问话,倒是一旁的王氏又大哭了出来,嘴里抢先诉说道:“我便说蟠儿是个好的,素日虽有些顽皮,却并不是那起子好勇逞恶之辈,我也知老爷教导儿子是应当的,只怪他自己不好生读书,不讨老爷的喜欢,等会子他回来了,我只叫他到老爷跟前来磕头认错便是了。”
宝钗刚才被唬得不轻,此时见到王氏虽句句是自责,其实又暗指薛谦不公,便心内有些好笑,果然,薛谦被王氏夹棍带棒的一阵挤兑也顿时语塞,便又问长贵;“究竟是因得何事可有打听清楚,那孽障如何还不家来?”
长贵回道:“大爷先时确实与二爷并陆家的亭二爷去了存海堂,不过坐了一会子便走了,只因走得早,三位爷便说去逛夫子庙了,后来蜒大爷那里如何伤了人便不知了,我找到大爷将事情说明后,又怕老爷等急了,便自己着急打马先回来了,想必大爷等会子便家来了。”
那薛谦又指着那地上小幺儿大骂道:“传个话也不清不楚,要你还有何用,赶明儿自到远处庄上去罢。”那小幺儿也不敢答话,只管一个劲儿的磕着头求饶。
果然,不过又一会子,薛蟠与薛蝌进了薛谦的院子,二人不曾多说一言,进来了便面对着薛谦跪下,薛谦指着薛蟠骂道:“你这孽障实在要气死我才肯罢休。”
薛蟠磕了个头嘴里道:“孩儿不敢!”
“你嘴里道说不敢,那我便问你,如何引着蝌哥儿亭哥儿往那存海堂皇去了,今日幸得你早走了,若是没走,身上便是长了一百张嘴,你可说得清说不清?。”说罢,又指着薛蝌骂道:“你也是个不长进的,存海堂那是甚么地方,平日学得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二人也不敢分辨,只管一个劲儿的低认错,况且想起此事也是后怕不已,薛谦将二人好一通骂,又拿起一旁的板子将两人劈头就是一顿好打,一旁的王氏冲上去便想求情,只被宝钗死死拉住,宝钗小声在王氏耳边说:“妈妈莫急,爹爹原只是要吓唬他们的。”
王氏见这薛谦打起板子省着力气,并不会伤到筋肉,便只得忍住,原来,薛家五房里打死人了,虽与薛蟠薛蝌不相干,只不过若是有心人要做文章,带累了他两人也是有的,此时薛谦当着一院子的人打薛蟠薛蝌,一是吓唬他们,二是在下人面前做出个治家严谨的面孔来。
薛谦身边的长随最是懂他的,见打了一阵便扑过去抱住板子大声道:“老爷别再打了,今日之事原不与两位哥儿相干,只得了教训便是了,况且哥儿年龄又小,只怕要被打坏身子了。”
薛谦又骂了一阵,吩吩道:“你二人今日不许吃饭,到老太爷牌位前跪着自省去,蟠哥儿带着兄弟不学好,今年中秋前不许外出。”
薛谦动气,一院子跟的小厮打得打罚得罚,一时府里下人们人人战战兢兢,唯恐犯了错被主子们发落。
倒是晚些时,王氏不知怎的身上有些不爽利,因天实在晚了,原想打着精神强撑着,谁知竟是撑不住,把王氏身边伺候的淮秀竟是吓得不轻,忙打发人去请了薛谦过来,薛谦又写了贴子去请李郎中过府。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当中便知薛谦果然是古人啊,这章肯定还需要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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