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崇祯一愣,看着下面跪倒在地双手上扬,手中举着一道奏疏的商周祚,心中有些愤怒了。
科场舞弊,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
朝廷中的这些人,除了朱常渊之外,其余的哪一个不是科举考试的利益既得者,虽然明末政治*,但是脸面还是要的,如果说真的挖出来敢在科场舞弊的人。
那么,这个人最少削职,甚至处死都有可能!
“臣!”还没等崇祯说话,刘遵宪突然出来,跪倒在地,手中一封奏疏呈上:“工部尚书刘遵宪,弹劾内阁首辅温体仁,与常熟县师爷张汉儒狼狈为奸,构陷原礼部右侍郎钱谦益之事,罪证确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边商周祚的奏疏还没上到御前,这边刘遵宪又给温体仁加了一条大罪:构陷大臣。
温体仁突然有些坐不住了,道:“陛下,老臣冤枉!”
刘宗周不给温体仁辩白的机会,第三次出列,跪地道:“陛下,臣也曾听闻此事。坊间传言金科探花郎李知天,靡费白银三万两贿赂礼部官员,弊于科场,原是个目不识丁的浪荡公子。”
“嗯?竟有此事?”崇祯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起来,射向跪地的温体仁,问道:“温爱卿,可有此事?”
温体仁磕头,慢悠悠的说道:“回陛下,臣不知情。”
这个回答看似有些打酱油,却将干系脱得一干二净,不管有没有,你们别问我。我不知道。
然而,刘宗周怎么可能放弃这次打击温体仁的机会,冷哼一声道:“温阁部先别急着推脱,老夫记得一甲三名进士的所有试卷,都是阁下呈到御前钦定的。你敢说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温体仁还没发话,礼部左侍郎薛国观道:“刘大人切莫血口喷人,坊间传言也能拿出来在朝堂上当作攻讦大臣的依据,下官还真是第一次见。”
礼部尚书姜逢元同样质问刘宗周:“君乃一代大儒,如何作妇人语。便果有传言,何足取信?试卷明明白白。难道还做得了假不成?”
“自然是做的了假。”商周祚说了第二句话,第二句话说完后,朝堂上的争吵声便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道:“臣接到密保,马不停蹄。于昨日晚间寻到李知天,已拘捕在衙,诸位若是不信,请陛下下旨移其入宫进平台,到底是才高八斗还是学富五车,一试便知!”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温体仁及他的同党还有那些想要维护他的人都不说话了。
很多官员只是收受了贿赂,至于到底这个李知天有多大的才华。那只有天知道了。有些清楚内幕的人,也仅仅知道李知天的试卷是考后换过的,事情再往深了追究。就算是温体仁也不知道。
这件事,温体仁不一定参与其中,但是他一定逃脱不了干系。
“诸卿怎么都不说话了?”崇祯冷哼一声,挥挥手朝商周祚道:“去吧,传朕口谕,着金科探花郎李知天御前召对。”
“是。陛下!”
商周祚躬身退下。
然后,崇祯帝叹了一口气。看着下面死寂一样的群臣,伸手将曹化淳招过来。道:“朕记得今年太子已满九岁了吧?”
曹化淳笑着道:“回避下,老奴记着,太子殿下今年过年时,正好九周岁!”
“恩。时光荏苒,一晃之间,朕也已经登基十年了。”崇祯单手拍了拍桌子,道:“太子也快要长大成人了。你去将太子喊过来,等下也好让他见识见识,我大明的金科探花的文采风流。”
“老奴遵旨。”
平台就在内宮和外廷交界的地方,距离内宮路程不远,曹化淳趁着曙色将还没睡醒的小太子朱慈烺喊了过来。
太子走进朝廷,有些害怕,曹化淳一边安慰一边给他找座位。
崇祯皇帝道:“太子首次上朝,当虚心观摩,不必赐座,就列在队尾,站朱常渊后面即可。”
曹化淳又将太子领到队尾站在那里。
“哎,大官?”看到朱常渊后,朱慈烺顿时调皮一笑,扯着他的官服低声说道:“就会吹牛的大官,你看你都站在最后一排了。”
朱常渊苦苦一笑,别的地方可以与这小太子没大没小,这里却不行,即便皇帝隔着老远看不清,但是周围的官员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呢。
“臣拜见太子殿下。”还真的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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