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齐天承却将他们的顾虑置之度外,冷静的道:“就在这里处理一下,我累了不想到处跑。”
城里人和农村人同样是人,农村人受伤能在简陋的医院做治疗他也可以。
梁叶繁听他这句话立刻回过神,内疚的望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又绞在一起,伸手过去扶他。
镇医院晚上本没有人值班,书记直接联系的医生,又请人开车,这时候不大的大厅只有四个人,医生给齐天承处理伤口,梁叶繁端来热水给他擦手上的血。
书记知道这件事梁卫彬做的不对,焦虑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脑袋受伤的人怕吵,他这时候不能说承诺。
梁叶繁托着齐天承温润的染满血的修长手指,指头冰冷,感觉不到自己在颤抖。
齐天承望他一眼,好像受伤的是他不是自己,眉头蹙在一起脸色发白,轻缓的道:“你是不是冷?”
梁叶繁蓦地一惊,抬头望齐天承。
齐天承黝黑的眸子里闪着疑问,头顶被剪去一块头发,伤口处洒了止血的药止住血,但脸色依旧白。
梁叶繁洗好他的手,平和的放下道:“不是。”
愧疚得转身去倒满盆的血水。
梁鸿这时候赶到,看见医生给齐天承缝伤口,自觉放轻了脚步,皱眉凑到书面耳边问:“这里行吗?不行去大医院。”
“齐总不想去大医院,这一晚上闹出太多事他累,又受着伤,路上受不了。”书记痛心。
梁叶繁出来的时候看见父亲,向他点了一个头算作打招呼就回到齐天承身边。
齐天承端坐在椅子上,样子正得像小学生在理发,除了脸色不好外看不出他忍受着痛苦。
越是这样梁叶繁越难受。
包扎伤口的时候周家兰和梁叶繁的大伯赶到,看到场景问了和梁鸿同样的问题。
祸是梁卫彬闯出来的,梁家人不敢怠慢。
梁卫彬的父亲去世后他多半的事由梁叶繁家处理,大伯偶尔给给主意。
书记见梁家人都到齐,把他们叫到外面商量负责的事。梁卫彬是梁家人同时也是天水村的人,丢了梁家的脸也不能丢了天水村的脸,更不能因为这件冲动的事坏了天水村的发展。
梁鸿和周家兰一致点头愿意负责任,只要齐总不告梁卫彬,精神损失还有医药费他们愿意给。
梁叶繁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齐天承的脑袋,随着医生的缝补,他的心跟着缩紧抽痛,面部表情也随着心情变化。
他的担心齐天承一眼看出,但医生嘱咐他缝合伤口的时候不要动不要开口说话他才没有批评梁叶繁。
梁家人将最终的商量结果告诉梁叶繁,梁叶繁沉默,他也不知道齐天承会不会告梁卫彬。
齐天承听完,看一眼忧心的梁叶繁,开口道:“人我不会告,来天水村做项目我希望和平相处,但这件事梁家人要负责。”
“负,我们一定负,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梁鸿沉着气锁紧眉头。
梁叶繁却在听到他这句话抬起头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医药费你们出,以后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也会找你们。”
“好。”梁鸿吐出一个沉重的字。
问题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但梁家人脸上的愁云依旧没有散开,伤到脑袋不是小事,以后有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好。
两方协商好,书记道:“齐总你今晚现在医院住下,明天去大城市拍一下CT,全面检查,有什么问题好及时治疗。”
“嗯。”齐天承心不在焉的回一个字。
书记又道:“我们今天在这里照顾里,医院没有护士,有什么事你好吩咐。”
“不用太多人。”齐天承看着梁叶繁,眼里意思明了。
梁叶繁触到他的目光,脸颊像火一样烧,内心的愧疚又涌起,艰涩的开口道:“书记,大伯,爸妈,你们先回去,这里我照顾,你们明天过来换班。”
梁鸿看看儿子,又看看齐天承。
齐天承发话:“人太多反而吵,我也叫不过来,小梁一个人行。”
梁鸿这才默允。
送梁鸿和周家兰出去的时候,周家兰拉着梁叶繁的手直哆嗦:“叶繁,卫彬这次闯了大祸。”
梁叶繁沉下一口气,半晌才道:“我忘了告诉你,齐总是爷爷在老军院将军家的孙子。”
这件事他本打算吃完饭后回来告诉父母,但因为朗元醉酒给耽搁了,后来又因为自己私人的心情一直搁到现在。
梁鸿和周家兰听完,木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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