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想来也是一阵后怕,方才回身的一瞬已经是汗如雨下了,只好依了哥哥,就此作罢。只是眼看着,是越来越受不住了,城下攻上来的势头不断,而城上可以迎敌的将士已经不多,我望着悬在正中的日头,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
“王妃,臣等实在守不住了,手下数千精兵,如今所存者,不足百余。”鲜血淋漓的身子破门而入,“求王妃,叫臣下去杀个痛快吧。”
“不过百余?”我心里一紧,已经死伤了这许多吗?忙问,“其他将士也是如此吗?”
“相差无几,不过,将士们浴血奋战,仍在殊死搏斗。”
“那便好。”我强作镇定,“再抵抗一刻,便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王妃,我们手中并无援军,臣看着敌军人数众多,甚至有两州守军,我们一定抵挡不住的,求王妃允准,我们最少,也要救回王爷啊。”那人已经崩溃,“王妃,求你,莫要自欺欺人可好。”
我本来悬着的心,因为他这一句立刻回了原位,惊喜道,“城下有两州守军,你可确定?”
“怎么不确定?那里也有臣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这局面。也只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了。”他颓废落泪,“曾经都是兄弟啊!”
既然两州守军在此,那么二嫂绝对不会遇上强敌对垒,无论如何,是一定能等到援军的,我抚掌大笑,“那如今便打开城门,我同余景荣好好对阵一番。”
城门已也然是溃不成军守不住了,我也唯有两军对垒还能争取些时间,再者说,余景荣见到我的万数军队,怕是一定不能预料,吓也吓破了胆吧。
下来城楼,我翻身上马,喝令钟家军队,“今日一战,不许你们动刀动枪,只需要好好的跺出步子来,叫他们听听咱们的声音就好,不到我发令,决不能迎敌,可听得清楚?”
“清楚!”万余大军异口同声,我抬头同三哥示意,开城门,放吊桥,我便在精骑良将的簇拥下,同余景荣城外对阵。
“哎呀呀,这风范,真真是穆桂英在世,看来如今的巴州,也同当年的杨门一般,满城的老弱妇孺了吧。”余景荣跃马阵前,洋洋得意,“原来庐陵王的女儿,真的不给她老爹丢人啊!”
“余景荣,我怕你是人老了,眼睛也花了,记性也差了,竟然连你姑奶奶钟灵也不认得。”我再走的近些,好叫他看清楚,“你女儿死在我手上,看来今天,你也是这个结果。”
“钟灵?你不是死了么?你怎么还活着?”他显然吃惊,在马上几乎不能立足,“碧晨?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冷笑,“便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不过给她假孕滑胎的身子加了一点点的补药,补得她去阎罗王那里报了到罢了。”
我就是故意气他,叫他在愤怒中自乱阵脚,给我可乘之机。
果然,天下父母在自己儿女之前最不能理智,他已经年迈,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消息,捂着胸口不多时,一口鲜血便自喉中喷出,大吼一声,“碧晨啊!我今日不杀钟灵,便对不起我儿的亡灵。”
打马提刀便向我扑来,我一见形势不好,立刻退到将士身后,调转马头回到城内,将他困在我的马队里,双拳难敌四手,纵然他驰骋沙场数十年,可惜英雄暮年,虽然壮心不已,但是这身体还是跟不上了,如今已然不能分身。
回到城楼,果然城下已经杀作一团,更叫人欢喜的是,远处烟尘滚滚,想来二嫂所带的四万兵士,如今已然赶来援助。
“快,快去击鼓,常言道,一鼓作气势如虎!此刻便是我们给他迎头痛击的好时候。”我抚掌大笑,指着一处帷帐吩咐道,“带一队精兵,去那一处营帐中救出王爷。”
“王妃怎知,那里便是关着王爷?”果然榆木,如今尚不能明白。
“你放眼看去,已经厮杀作一团,也唯有那一处营帐守护重重,没有变动,除却关押着重要人物,余景荣怎么会不叫他们赶来支援?”三哥笑着解释,“快去救你心心念念的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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