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们没事,”祁长锦紧紧抱着她,几乎将她融入自己身体里,“幸好你没事,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我和安茹都好好的,”映初微微笑了笑,“这只是一场意外,你不是来救我们了吗。”
祁长锦看着她,映初的发髻全部散了,乌黑的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肩后,雨水不停的落在她脸上,又顺着脸颊流下去。她的样子很狼狈,夜色中乍然一看,和水中女鬼差不多,祁长锦却觉得她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失而复得的兴奋鼓动着他,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上她微翘的唇角。
映初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祁长锦稍触即离,脸上毫无异色,耳后却红了一片。他盯着映初的脸,有些紧张的等着她的反应。
狭窄的井中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雨水落下的哗啦声。
映初撇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声道:“我们该上去了。”
祁长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映初若是觉得反感,就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手往井壁上一拍,就抱着映初飞了上去。
在井底还不觉得,刚了地面,映初立刻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若不是有雨水冲刷,血腥味会更重几倍,可见来刺杀的人数量之多。
“你的两个丫鬟都还活着,”没等她问,祁长锦就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刺杀的人有几百个,一起来的侍卫都战死了。”尼姑和仆人的伤亡,他还没来得及问。
映初点点头,莲风和杏雨都保住了命,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白天还鲜活的一条条生命,竟然就这么突然消逝了。
祁长锦将映初送回房间,祁安茹已经换了干净衣服,坐在房里等着,乔姌月也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惊魂未定的样子,祁长锦一进门,她们就急忙站起来。
“哥!”
“祁哥哥!”
两人异口同声,此时此刻,才终于彻底安下心。
“映初姐姐,”祁安茹这一声姐姐,带上了真心和感激,“你的箭伤怎么样了?疼不疼?我帮你上药吧!”
“你中箭了?”祁长锦眼神一凝,不是说没受伤吗!
“我自己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没有大碍,你们不必担心,”映初不在意的道,“你们先坐,我进去换身衣服。”
祁安茹不放心的跟着她进了里屋:“姐姐,我帮你!”
祁长锦的视线也追着映初,就站在隔间的门口守着。
乔姌月看着这一切,狠狠的咬住唇。
她设法引诱祁哥哥时,箭雨正好攻进来,她害怕的要死,恳求祁哥哥保护她,祁哥哥却将她丢给几个侍卫,扔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生死攸关之时,祁哥哥根本不在乎她,祁安茹、花映初,这两个女人任何一个都比她重要!
花映初这个贱人,为什么她不被乱箭射死!不被敌人砍死!那么多人都死了,她为什么这么走运!
不,不是她走运,都怪祁安茹,如果她没有跟花映初在一起,就不会有隐卫救花映初,这个贱人肯定已经死了!
祁安茹,她没有帮她实现心愿,反而帮倒忙,现在还殷勤的去帮花映初换衣服,她也被花映初迷惑住,想要背叛她吗?!
求而不得的哀怨,生死边缘的恐惧,被抛下的怨愤,让乔姌月心中充满憎恨,只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所有人都跟她作对。
她自己把自己气的浑身发抖,低下头掩饰眼中快要漫出来的怨毒。
“祁哥哥,我想回房间,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去?”乔姌月低着头说。
祁长锦对着无人处吩咐:“尹一、尹二,送乔小姐回房。”
两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里。
“祁哥哥,你就不能亲自送我吗?”乔姌月再也压不住怨愤,哭着控诉他,“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我也会受伤,我也会害怕,你只顾着安茹和花映初,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我刚刚死里逃生,你就不能对我好一回吗?!”
祁长锦终于转过身来看她,眼神却冰冷无情。
他不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安茹和映初为什么没待在房间里,与她脱不了干系!若非她们平安无事,就算她是乔殊彦的妹妹,他也要让她以命相抵!
“凭什么?”平平淡淡的三个字,却带着无尽的讽刺和厌恶。
乔姌月喷涌的怨愤就像被一盆水猛然浇熄了一样,她心碎的看着祁长锦片刻,大哭着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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