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九皇子并不完全相信秦王的表现,又再试探了几句,仍没看出半点端倪,甚至因为自己多提了公仪可姃几句,秦王明显警惕和戒备起来,看他的眼神也变成了面对情敌的敌视。
“本王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办,改日再与九皇叔商讨平叛之事吧。”秦王绷着脸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九皇子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面对储君之争事,秦王都能面不改色,可一旦涉及到公仪可姃,秦王便沉不住气了,是当真对公仪可姃情深义重,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转念想到秦王为了公仪可姃,不惜与百里家翻脸,如果是装的,这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他稍稍放心疑心,登上侍从牵来的马,直奔公仪府而去。涉及到百里无痕,他光明正大的登门拜访公仪可姃,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怀疑的。
公仪可姃似乎早料到他会来,门口的下人没有通报,直接将他领去后花园的凉亭里。
“殿下来的正好,茶水刚刚煮开。”映初用翻滚的沸水冲好茶叶,将茶杯推到九皇子面前,“这是秦王府昨天送来的新茶,我不善茶艺,也不知道煮的茶合不合殿下口味。”
“你倒是好兴致,还有闲情逸致煮茶。”九皇子语气平缓,似乎只是随意调侃。
映初微微笑道:“知道殿下要来兴师问罪,听说殿下喜欢好茶,我便只能献丑,以博殿下一笑了。”
九皇子本是一肚子的恼火和怀疑,却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奇迹般的安抚了。他暗道一声美色误人,绷起脸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想必也准备好了说辞,我姑且听你作何解释。”
映初也收敛了脸上的微笑,肃容道:“我也想听殿下解释,为何我去天牢的事会被百里无痕知道?他又是怎么进去的?”
九皇子皱了皱眉:“你怀疑我?”
“难道我不该怀疑?”映初冷哂道,“我去天牢,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殿下却不信任我,若是派别人跟踪我便罢了,难道殿下不知道百里无痕对我恨之入骨吗?他在关键时刻跳出来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也差点遭到他的毒手!若按我的性子,必是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但却不得不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只是迷昏了他而已。殿下现在却来找我兴师问罪,我又该找谁来算这笔账?”
九皇子一时哑然,明明他才是损失的一方,被公仪可姃这么一说,倒像是自己欠了她的。
“我没有派百里无痕跟踪你,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九皇子道。
映初审视的看了他片刻,道:“不是我不相信殿下,也许他是无意间发现我去天牢的,但若没有殿下的安排,他如何进入天牢?”
九皇子眸光深了深,百里家族根深叶茂,势力渗透的有多深,连他都不清楚。“这一点我会去查的,等查清楚了,自会给你一个答复。”
“好吧,我就暂且先相信殿下的话。”映初神色微缓道,“殿下尝尝我煮的茶吧,凉了便失了味道了。”
九皇子端起面前的茶啜了一口,笑道:“好茶!还说你不善茶艺,连我府上专门烹茶的师傅,也未必及得上你。”
“殿下莫开玩笑了,”映初抿唇一笑,“我有几分斤两,我自己还不清楚么。”
九皇子慢慢啜饮了半杯茶,然后问道:“你说你迷昏了百里无痕,那他身上的血书,你可知是从何而来?”
“血书?”映初疑惑道,“什么血书。”
“是三皇子写的,执血书可以从殷贵妃那里拿到信物。”九皇子寒声道,“若无这封血书,百里无痕私闯天牢之事,本可以轻轻揭过的,但有了这封血书,他便有了勾结叛贼的嫌疑,父皇如今疑心非常重,只怕宁肯错杀,也不肯放过。”
他若不能洗清百里无痕的嫌疑,将他救出来,不仅会和大表兄产生隔阂,连带他也会被父皇怀疑,徒生事端。
映初蹙眉道:“我离开之前,绝无那封血书,定是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她顿了顿,怀疑道,“百里无痕当时就倒在牢房外,会不会是九皇子故意写了血书塞到他身上,用来陷害殿下你?”
若换做之前,映初这般解释,九皇子肯定不信,但是映初先声夺人,先质问了他一遍之后,九皇子对她的疑心已经减轻了很多,对她的话几乎不怎么怀疑了。
九皇子道:“血书出自三皇子之手,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但我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或许这其中还有别人的手笔,比如秦王。”
“你怀疑秦王勾结三皇子?”映初摇头,“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蠢事!”
“若只是短暂的合作一次,一起对付我,秦王未必不会答应。”九皇子道,“换做我,我也会考虑的。”
映初露出深思之色,道:“殿下若有怀疑,我会试探试探秦王。但是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探究幕后黑手,而是如何将百里无痕救出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