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和阿猫相顾无言,心中真是觉得蛮可惜的,近来的一个星期里,生意火爆得吓人,每天真是日进斗金,却只为了一时疏忽,怎么就要关门了?虽然时间不会太久,但毕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啊!
他们跟随卢利也算有几天时间了,很清楚这个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眼下无法可想,看起来,窝工是躲不过去的了,“阿忠,你等一会儿先去雇车,明天一早我和胥云剑就出发。”
“是。”
“还有一个事,咱们得考虑着引进一些新员工了。老四,你们帮着我想想,从哪里找人比较合适?”
“我看,这也很简单,就在屯门和元朗找,那到处都是从大陆偷渡过来的,这些人要么就找不着工作,成天乞讨,要么就是在香港人手底下打工——你上回也和我们说了,从张大东那得来的消息称,这些人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保障。都挺惨的,老板说不给工资就不给工资,说克扣就克扣,这还不算,遇到那黑心的孙子,不但不给钱,还打电话报警,最后白干了一个月,还给移民局抓,甚至有遣返回大陆的。我想,要是你愿意的话,招一点人过来,让他们在这里干活,一定特别听话。”
卢利想了想,又问顾忠,“阿忠,你怎么看这个事?”
“我想,大陆人当然是很便宜,香港这边呢,也确实有四哥说的这样的黑心的混账。但这毕竟是枝节。更加主要的是,大陆人能不能习惯而且操作得起来咱们店里的生意?这种事不是进工厂做衬衣、做鞋子,只要训练几天,手脚麻利了就能干。这是餐饮业,要的人不但得能说会道,还得有一定的接人待物的技巧。毕竟咱们面对的都是人,而大陆人——我不是说大陆人不好,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很多偷渡来的大陆人,都是没受过什么教育的普通百姓,这些人偷渡过来,只是为了听人家说,在这边能混到一口饱饭,所以两眼漆黑的就跑过来了。最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更没有一技之长,只好沿街乞讨,成为社会的最底层。”
“行了,你也不必点评,现在我问你的是对请大陆人来店中干活有什么意见?”
“利哥,你要让我说,我不同意。最好还是雇请香港本地人。”
“你们香港人就是好人了?别人不说,就说你阿忠吧?上回我和小小到渣甸坊,不也是差一点就和你打起来了吗?你忘了?”
胥云剑提及旧事,顾忠是一脸悻悻然,但他很知道胥云剑和卢利的关系,实在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胥云剑,你说这些干什么?”卢利白了他一眼,问道:“阿忠,你别理他,接着说。”
顾忠这才继续说道:“香港这边呢,学校分为三等,第三等名为职高,从这里毕业的,年纪在18、9岁左右,绝大多数都会进入到各家工厂、写字楼,做l、做小弟,他们算是受过比较系统的教育的,要是能够招到咱们的店里来,稍加培训就能正式工作。”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但你想过没有,餐厅主要是服务人的,我不知道你们香港人的就业理念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因为这种工作性质,而造成别人对这种工作不感冒?”
“这个不会。以我身边的朋友而论,还没有人有这种想法的。”
“那,就按照你说的,主要是以香港人为主的充盈店内的工作人员。我明天和胥云剑回大陆,可能得有几天的时间才能赶回来。你和阿猫、老四一起,负责初步的挑选人员。具体的,等我回来再定。”
“没问题。那,初步定多少人呢?”
“先选三十人吧,回来可能还得再裁减一部分下去。”
顾忠点点头,胥云剑忽然插话道:“小小,这一趟回去大陆,不如让嫂子回去吧?都过了阳历年了。”
卢利被他提醒了,可不是吗?当初说好的,最晚在元旦前就让梁薇回去,她现在毕竟还是学生,临时请假出来的,而且和家里人也说好了,最晚阳历年前就回家的,但新近开业,很多事情,特别是一些账目上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如她这样精细而认真的人负责,不知不觉中,就把时间拖下来了,“对,这一次带她一起走,然后给她买车票,让她回家。”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不想和她一起回去,看看阿姨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本来和舅妈定的是春节回去,而且春节还得过几天,现在看来,即便是这样,我也走不了了!事情太多了!”
“哎,小小,你看看这样好不好,我呢,上回和你去荣哥那,听他说起过一次,现在有从北(京)飞羊城的飞机,不过不是老百姓能坐的。你啊,给桦哥写封信,问问他关于飞机票的事情,要是能办的下来呢,就让嫂子陪着阿姨,不行再带上大姐和二姐,一块过来,咱在香港过春节,怎么样?”
卢利考虑了一会儿,有些不托底的问道:“你认为这样行吗?”
“我现在就是瞎琢磨,不过万一要是行呢?”
卢利点点头,忽然说道:“我看这样吧,等到这一次的进口做完了,我回一趟家,和舅妈说说这个事,她要是同意,我就去找桦哥,让他帮忙想办法。”
“你回去?那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我不会回去很久的,这一趟回家,除了要问问你刚才说的那个事,还有一个,就是当初答应过咱们哥几个的分红的事情——这种事,虽然有咱们彼此的情面拘着,但也绝对不能拖过了年。还是赶在年前处理妥当了,才是正办。”
“没事,小小,你想太多了。咱们……”
卢利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就这样吧,明天一早就走。阿忠,这几天就多多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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