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是个很脆弱的人,一般脆弱的人被人说了几句下面子的话就容易记仇尴尬,继而就该是一段时间的疏离和冷落。以往她只要言语间流露出些对以往的事的抱怨,宋毅就会安静好一阵子。可是今年好似不大一样,宋毅的脸皮好像忽然就厚起来了。
宋楚宜垂了眼帘看自己的裙角下微露了个尖儿的绣鞋,轻声叹了口气说知道了,又吩咐粉衣:“你去偏房把我的丫头叫过来。”
绿衣听说是宋毅叫她去书房的时候先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眼睛之后才有些茫然:“二老爷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一些?以往也没叫您叫的这么勤快的。”
宋毅的书房就设在二房正院,宋楚宜已经许久没来过了-----宋毅心虚,她也懒得做表面功夫,因此宋毅一说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就落得轻松自在。
只是饶是她在脑子里想了千万遍,也没想到宋毅竟然是要她来见人的,见的还不是什么陌生的,偏偏是她前几日还亲口和宋毅说过的不想接近的沈清让。
沈清让规规矩矩的坐在长桌对面的圈椅上,见了她来忙笑着立了起来,满面春风的问了一声好。他不是个受得了委屈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逼着在宋楚宜面前低下头来,眼里就有一闪而过的难堪。可他到底不是以前那个不知轻重的不可一世的世孙了,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仍旧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斯文模样。
宋毅在沈清让面前就又想摆父亲的款,伸手掩了唇咳嗽几声,问她:“宁德院可去过了?”
家丑不可外扬,宋楚宜向来懂的这个道理,闻言低眉敛目的应了是,其余就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宋毅不由就想起之前宋楚宜曾经和他说过的话来,她说自从被训斥过后就知道了自尊廉耻是很重要的,面上就有些讪讪的。可他同时又觉得自己是真的为了宋楚宜好-----毕竟是丧妇长女,就算是有老太太一手教养又怎么样呢?日后终归是要落人口实的,难得英国公府的这位世孙和她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关系又好,正是绝佳的亲事。
“小七来找我借一张弓,我记得那张弓是在你那里收着的。”宋毅看着她,有些回想不起上一次宋楚宜满眼欢喜的看着他已经远在什么时候,顿了一下才接了之前的话:“他这次春猎用得上,你一个女孩儿家留着也是没用,不如借给他用一用吧。”
沈清让也很是时候的接上了话:“我从前也听说过二夫人有一张荀夫子亲自制的弓,号称天下无双,早就想见一见了,六妹妹就发个善心,借我使一使。我到春猎的时候,一定给你猎几只兔子回来。”
这两个人哪一个也没问过她到底愿不愿意,一厢情愿的给她做了决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