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经被伤的遍体鳞伤的人,哪怕你把感情裹上厚厚的蜜糖递给她,她也怀疑里头是不是藏着砒霜,太过周到殷勤的态度反而容易把她惊走。
周唯昭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的更紧:“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宋六小姐或许根本就并不合适。”
叶景川豁然抬起头来看他,想起每每周唯昭跟宋楚宜并肩站在一起时的默契和自然,心里的怒气一点一点的沸腾起来,明明他认识宋楚宜还更早些,可是周唯昭总好像是宋楚宜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能猜中宋楚宜的心事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我同她并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是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人才品貌配不上?”
周唯昭摇了摇头,看着叶景川的神态就像是在看一个哭闹着要糖的小孩子:“都不是。若是宋六小姐只想要门当户对,那你也不会这样苦恼了。”他换了个说法:“你为什么喜欢宋六小姐?”
“这哪里有什么为什么的?!”叶景川愤愤然站起来,觉得周唯昭简直是在耍弄自己:“我怎么会来问你这个当了七八年小道士的木头你要是知道这些,太孙妃的人选也不会这么叫嫂嫂她们头疼了”
他愤愤然的走了,周唯昭剩下的话就没再说出口。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才是好的,可是对于一个视感情如洪水猛兽的人来说,反而是有理由的喜欢更叫她心安。
药已经熬好了,青卓端着药碗进来,见周唯昭还没睡着就忙把药递给他:“轻罗熬了一晚上了,您快趁热喝了吧。对了,叶二少爷怎么怒气冲冲的走了?”
周唯昭的手顿了顿,重又抬起头来看着青卓:“轻罗?她不是跟在宋六小姐身边?”
青卓就拍了拍脑门,殿下这几天都因为中毒的缘故昏睡着,后来被晏大夫跟胡供奉折腾着金针刺穴,到刚才又跟驸马商量事情,根本就没个得空的时候,他还没告诉殿下宋六小姐也来了的事呢,他带着笑意把宋楚宜带着轻罗跟含烟来的事情说了,又道:“也是宋六小姐跟赖大人一起想的引蛇出洞的主意”
周唯昭莫名不合时宜的露出一个笑来,觉得宋楚宜像极了当初他在龙虎山上养的那只猫,一只虽然被人伤的伤痕累累可是却始终记得有恩必报的小猫。恐怕是为着他从前帮的那些忙寝食难安,所以才这样义无反顾的连战乱的地方都敢来。
她虽然对人有仇必报,可是却也从来都记别人的情,谁要是对她好,她就也对人怀着最大的善意。这样矛盾复杂的小姑娘,实在是有趣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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