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陈翎的笃定,于城中的夏侯渊则显得相对有些无奈。
庞德那边的战事消息已经传上来,陈翎亦分兵前往征讨,庞德设下埋伏,可惜天不从人愿,让魏延、马岱两将给逃回了营地,因此如同现在自己面前的处境一般,庞德也跟对面两将相峙上了。
夏天本是一个多雨的季节,若是由夏侯渊的决断,断然不会在此刻出兵讨伐敌方,一者是天气太过炎热,很多兵卒不是阵亡的,而是丧命在瘟疫中;其二,就是遇上这样的雨天,就很尬尴了。
同样的道理,雨天出战,与晴天出战,有大多不同,号令不通,指挥不畅,便是最为明显直接的后果。
在这样的战斗中,有太多的意外会发生,若是仅仅是一场无关大局的战事,夏侯渊可随便调遣兵马出战,但在此时此刻,任何一丝疏忽、遗漏,都会引发起一连串的不利局面来。
或许上天会护佑自己,但更多的可能,夏侯渊想到的是上天或许帮助陈翎会多一点。
由此,夏侯渊收拢兵马回城,在雨天不与陈翎交战,只待他来攻城。
一连七日,雨下不停,山洪泛滥,陈翎所在的地势颇为低矮,被冲跨了一个营盘,死了约百余人,夏侯渊闻之仰天哈哈大笑,摆宴庆祝不提。
而陈翎这边则士气有些开始低糜起来,粮草是不缺,兵甲亦非不利,可就是缘由雨天,不得攻城,只能委屈的待在寨中等候天空晴朗,再行出兵攻伐。
攻与防双方的军心士气是不同的,防守一方来说,只要城池不陷落,士气只会越来越高,当然若是粮草不够了,那么士气定然会不保。
可为抵御陈翎的侵攻,夏侯渊不停的从汉中押解送来的粮草岂会不够?
而陈翎这一方,同样是不缺少粮草,可士气难保,这一切都缘由出征在外,有安全的地方住宿,与只能每日提心吊胆的住在营寨内是截然不同的两桩事。
出兵近十日,没有攻到梓潼城下,反而在半道中陷入了泥沼,这对于陈翎来说,是为开局不利,若是再来个风大旗杆折,说不定就此退兵了也是有可能的。
又过了二日,天空慢慢收起雨雾,绽露出一丝阳光来,陈翎见之,心中感慨一声,欣欣然的回帐去了。
当初攻灭刘备之时,应该先夺取这里,然后再转身攻陷成都这样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现在陈翎的脑海中,时过境迁,再想起之时,已经是追悔莫及。
幸好,天晴了。
陈翎如此想着之后,便开始为来日的战事做准备。
近十日的观察来看,涪县中聚集着夏侯渊约五万兵马,而自己一方则是有着七万大军,兵势来说,自己占优,可他夏侯渊有地利,这就很令人烦躁。
刚起兵那时的战事已经不能和如今的攻城方式相较,阵后竖立起几十架抛射机、投石机,再加上冲车、攻城车、撞城椎、可移动的箭栏,陈翎不信在这样的攻城阵势之下,夏侯渊能够稳稳守住涪县。
破门破城是容易了,但兵卒的折损在这样的攻势下,不会因此就减少了,相反而是会增加。
士气是其一,城壁再烂也是有一堵墙在挡着,这是其二。
以前攻不破城门,自然可以有理有据的撤退,谁也不能说上一个不是。
但如今,明明城门已经破开,城墙倾倒,你不冲上去强攻,是不是就是在说你自己有怯战之意?
士气可鼓不可泄,当时值那般境地之时,陈翎只能孤注一掷,全军压上,这样的战斗下来,岂不就是会折损更多的兵卒?
有了这些顾虑之后,陈翎想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乃召诸将议事。
听罢陈翎这一番话,众人皆面面相觑,或垂头冥思苦索,或口中喃喃自语,这如何是好?
正当众人苦想之际,郝昭拔众而出,站起身来向着陈翎一抱拳言道:“这又有何难,昭有一计,便能破敌!”
陈翎大喜,向着郝昭作揖说道:“伯道有何良策妙计,可讲来,若能竟功,孤不吝封赏。”
郝昭欠身避过,道了一声不敢,随之向着帐内众人呵呵一笑,言道:“无他耳,只是一个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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