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满面笑意,忽又记起她那貔貅,便又道:“对了,我那块貔貅,王爷是不是应当还我了。”
司马道子每听闻貔貅之事,总要借口岔开话题,毕竟,茹千秋吩咐玉匠做的高仿貔貅至今还没有做好。
他自然拿不出什么来。
“我这儿有几分书,”司马道子随手拿过两本古书,递至桃戈身前,语道:“你必定是有些兴趣的。”
桃戈又被他岔了,也不曾多想,接过那两本书看了一眼,只见是《鬼谷子》与《论语》,心里头虽有疑虑,却总归极有兴致。
“《鬼谷子》?”桃戈道。
这《鬼谷子》侧重于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之技巧,司马道子说她必定对这个有些兴趣,这是叫她不大明白的。
司马道子见她这般,便知她定然有兴趣,于是心里头也有了着落。
照眼下这情势,他本不该留桃戈在这儿,以免她再想起貔貅的事,可他之所以吩咐雅鱼回去而留桃戈在这儿,就是想叫雅鱼误以为他留桃戈在此是为惩罚桃戈,而今又岂能叫桃戈回去!
横竖都不是,司马道子左右想了想,还是留桃戈在这儿呆着的好,反正待会儿他也该上朝去了。
司马道子作了个手势,对着书案旁侧的矮几,道:“你坐吧。”
桃戈听言不免有些不解,抬头问道:“你要我在这儿看?”
“嗯。”
“不该让我拿回去看么?”桃戈略是不欢,“我在这儿看,只怕要打扰到你。”
“无妨,你看完了再回去也不迟。”
桃戈这便转身走去矮几前坐下,坐下后又略带试探的问道:“那我今日也无需去听课了,是么?”
司马道子听出了她的意思,便扬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你若是不想去,那便无需去了。”
桃戈暗喜,单手支颐望着他,道:“我若是不去,谢教习怕是要不高兴了。”
司马道子看了她一眼,道:“有我在,她不会怪你。”
桃戈听罢不再言语,其实这个琅琊王,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流言蜚语真是误导人了。
她仍旧望着司马道子,王献之俊朗洒脱,司马道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也是极品,这样看着真是一点也不比王献之差。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桃戈忽然摇了摇头,唉,只可惜,她心里头已有了王献之,怕是容不下旁人了……
噫,她到底在想什么……
见司马道子垂眸看书时那般认真的模样,桃戈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后方才收回目光,这会儿正定下心来,忽又听闻茹千秋道:“王爷,王妃来了。”
司马道子抬眼,合起书,望向门外。
桃戈又被扰了心神,她抬眸看了眼茹千秋,又看了眼司马道子,再回眸时,王敏慧已端着木托走进来,她便又垂首,继续看她的书。
王敏慧入内起先并未瞧见桃戈也在此,直接道:“王爷,臣妾来奉茶。”
说罢,王敏慧已走至书案前,司马道子微微颔首,并不说什么,王敏慧便也照旧将茶盅放下,又倒下茶来。
待倒下了茶,司马道子似乎并没有要喝的意思,王敏慧不免有些尴尬,便淡淡一笑,随后转身,正要出去,却见桃戈坐在矮几前,自然免不了多心,于是始终望着,目中又略带惊诧。
司马道子见她那样的神情,恐她多言,便侧首望着桃戈,淡淡的问道:“桃戈,饿了么?”
桃戈一愣,抬头道:“不饿。”
话音方落,桃戈这肚子便打起了响鼓,她讪讪一笑,司马道子朝茹千秋道:“千秋,传膳。”
司马道子这么说,便是要王敏慧走,王敏慧自也识趣,黯然退下。
王敏慧自始至终平心静气,也没有怨憎,席平临走时却是剜了桃戈一眼,似乎要将桃戈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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