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本没有旁的意思,司马道子见他这架势,竟胡思乱想起来,他生怕他要亲上来,急忙推开他的手,呆呆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嘿唷!”车夫直跺脚,又以右手手心拍打左手手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王爷,您倒是给她渡气呀!”
司马道子听罢,起先仍似懂非懂的,随后方才恍然大悟,连忙俯身,撑在桃戈身上,一手掰开她的嘴,又张嘴轻轻碰上去。
他原以为这样便行了,谁想车夫又急道:“唉!您得捏着她的鼻子呀,这要是气从鼻孔里出去了,那还是啥用也没有啊!”
司马道子闻言,这才明白,于是又捏着桃戈的鼻子,给她渡气。
几番过后,桃戈仍未醒来,司马道子愈发着急,车夫道:“王爷,这天快黑了,寒气也降了,桃戈姑娘落水,可不能再冻着,要不这样,咱们先回王府,到时再请宫里的太医来瞧瞧,是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受了伤。”
司马道子急昏了头,这下听闻车夫所言,也不再斟酌,直接应了,这便抱起桃戈。
待抱起桃戈,忽的又见原先桃戈躺的地方有一块令牌,他瞧那令牌甚是眼熟,便又将桃戈轻轻放下,而后捡起那令牌,反过来一看,只见一个大大的“刘”字。
这是沛郡刘氏的府牌!是刘家家奴必持之物!
他原就怀疑此事是刘氏唆使,而今再见这令牌,顿时明白了,果然是刘氏!
既知此事是刘氏唆使,而今证据确凿,司马道子断不会轻易放过刘氏,他收起那令牌,随即将桃戈抱上马车,与她一同坐在马车里,由那车夫驾着马车回了王府。
马车方才在王府门前停下,茹千秋便慌慌张张的迎上来,问道:“王爷!”
茹千秋唤得焦急,司马道子听了便察觉异常,也急忙出来,茹千秋扶着他下了马车,一面又慌里慌张说道:“方才宫里头送来陛下口谕,急召您进宫呢。”
司马道子皱眉,问道:“什么事?”
“听说是淝水又出乱子了,陛下正寻思着派人过去瞧瞧,谢安大人举荐了您,这不,陛下就急召您进宫了。”
司马道子听罢脸色轻变,“要本王去淝水?”
“是。”
“那桓冲和桓伊呢?他们桓家个个儿都是武将出身,为何不去淝水?”
茹千秋略显为难,道:“关键是谢安大人举荐了您呀,还有……还有王献之,他也同陛下说王爷去淝水最合适。”
司马道子闻知此事,脸色不大好,他倒也不是不乐意去淝水平乱,只是转身掀起马车门帘,望着桃戈坐在里头,拧着眉心,看来是放心不下她。
他确实放心不下桃戈,眼下出了这样的事,足可见王府对于桃戈而言,是不安全的,平素便是如此,更莫说他还得去淝水好些日子。他若不在王府,桃戈还不知得怎么办!
司马道子站在马车外望了她许久,忽然回首看着车夫,道:“你去乌衣巷,把她送去谢家,交给谢道韫照看几日,等本王回来,便将她接走。”
车夫应了,这便驾着马车走了。
天这么黑,王谢两家同住乌衣巷,鬼知道那车夫的糊涂脑袋,会不会误把桃戈送到王家去,正好谢道韫又是王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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