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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老街位于老鸦岭民居区的后头,以前那里还有挺多人住的,但是后来大家都往人多的地方搬,几代人下来,老街就属于人迹罕至的情况了。
开始我还满心狐疑,又不是外国人没事儿就爱搬家玩,这村子能有多大,往前搬往后搬有什么区别?但朋友接下来告诉我的话让我觉得这可能与大家一个劲儿往街外搬有关系。
他说那条老街里的房子全部都是清朝时期留下的瓦房,时代久远,年久失修,一个不慎就又是漏水又是透风的。老街往里走,尽头不到些的位置,那儿有一栋房子,比较怪异。跟周遭的瓦房一样,这幢房子一到下雨天屋里头几乎就跟外面一样能观赏雨景。
住那里受到影响的人当然不乐意,就想着上去补漏。可奇怪的是上去一个死一个,全部是掉下来摔死的。开始的时候众人都当是他们自己不小心失足,可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连附近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经验最丰富的师傅都丧命于此,这屋顶简直跟被人诅咒了似的。
这样的屋子谁还敢住,户主趁着自己还没倒霉,是连夜搬了东西就跑了。
我问他:“后来呢?”
“后来听说有个正巧路过他们村子的老师傅,自称从前就是给人补漏房屋的,做了几十年了,现在已经退休,听到消息所以才到这村子来看看。村里人那时候都劝他别上去,老师傅当即只是一笑,挥了挥手,喊几个年轻人给他搬了梯子来,三两步就爬了上去。下面的人满脸的紧张,都跟自己上去了似的,那时众人皆以为这个老师傅也难逃一死,谁知,很快他就弄好了又顺着楼梯不紧不慢爬了下来。大家都觉得很惊奇,同时也高兴这屋子终于不再出事,而那个老师傅也在那住了下来。”
“哦……”我长长拖了一声,侧过身子靠坐在床脚处,这样正巧可以面对窗户。虽说已是入夜时分,车窗外的美景看不到几分了,但至少比干坐着看这个大老爷们强,我挪了几下腰,靠舒服了才问:“那后来又出什么事了?”聪明机智的我已经不会再问“那为什么还要找我们”这样的蠢话了。
朋友此时正在吃饭,叼着半块让人瞧着就食指大动的炸鸡,嗯了声没立即答我,我就等着,无聊之余将目光停在车窗上,良久没半分移动。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头,这窗户上的投影怎么那么奇怪?
朋友见我一下绷紧地坐了起来,就问我干吗?我那时哪有空去回答他的话,赶忙往前凑了凑,这才得以看清,窗户上映的那块白色是我们身后的玻璃门,那门中央那块人形的黑影又是什么?!
“什么东西?”我大骂一句跳了起来,同时也已经转过身看向玻璃门……
“哗——”还不等我们再进一步做反应,门忽然被拉开了。
我与朋友面面相觑,两人虽无满面震惊,但惊讶还是在所难免的。来人站在门口,消瘦的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打扮得像驴友,也背着个旅行包。我暗暗给他下了定义,室内戴眼镜不是瞎子就是装逼,但转眼一瞧他手上拄着一根看似盲杖的细长棍子,就给他划掉了后面那个定义。
朋友见状很快把炸鸡吃了个干净,妈的,我斜其一眼心中暗骂,这小子也不看看当下是什么情况,还一个劲只顾着吃,左不过是怕我一会儿趁他不注意偷吃罢了。
我又不好骂他,只好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那个陌生人身上,小爷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瞎子,这样随便闯进人家的包间也太过分了,我当即不客气道:“这位先生,你这样随便进人家包间不太好吧?而且你刚才是不是一直站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
那人哈哈哈笑了起来,但从他面部肌肉的变化就能看出来,他脸上的笑意不过是做样子而已。
他抬腿跨进我们的包间,顺势将门一关,自说自话走到我身边坐下,笑道:“这位小哥,我来这是想给你算个命。”
我先是一愣,硬是没忍住嘿嘿笑出了声,问:“嘿,有意思,你给我算命?”
他闻声正正经经点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大墨镜几乎要遮住他半张脸,看起来着实有那么点神秘感:“你放心,我不收钱。我这人可不是谁想算我都给算的,我看的是眼缘。”
我那时真想说你他妈看得见吗你还眼缘。但我忍住了。
我给朋友使了个眼色,发现他只是皱眉看着我们,瞧样子也不准备说什么,我那时候听他这么一说,兴致来了,就说:“那你给我算吧,反正是你刚才自己说不收钱的,一会你可别说收什么口水费,我不会给的。”
他三指指天正声保证不会,说罢突然就来摸我的手。
刚才他站在毛玻璃门外倒是没多吓人,这次倒是把我惊着了,我倏然抽回手,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汗毛倒立。
说实话我是非常反感和不熟悉的人特别是不熟悉的男人有肢体接触的,而且大多数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简直就是给双方添堵的行为啊。
见我反应如此他也不着急,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只听他慢声慢气道:“小哥你别紧张,自古算命方法无数,就现在还能数出来的就不下双十。譬如看面相、看手相、龟壳占卜,还有外国传入的塔牌占卜等等等等,我这一门,名曰摸骨,想来你应该听说过吧?”
“摸骨?”我跟着重复了一遍,似乎确实是哪里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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