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稷听罢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陈木槿更是五味杂陈,自从她知道小师父的身份之后,他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她都从别人的嘴里慢慢了解,她有时候真的不敢相信他们嘴里的人就是跟她一起生活了五年的邬航。
她现在终于知道邬航为什么喜欢奇门遁甲了,他其实也是被迫困在谷底,所以一直都想要离开吧。他自己制作了那么多无用的飞行器心中的焦躁也可想而知,所以当他发她真的能带他离开谷底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积极地帮助她,甚至帮她去跟大师父谈判。
可是,他却骗了她啊,骗了她那么久,什么为了冠儿,什么为了她,都是谎话!他从来都是为了他自己!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他莫名其妙地被擒,他甚至给自己下药。这么多的不寻常她为什么当时一点都没有发现?呵呵,不过是因为她太相信他了吗,他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如亲人一般的存在啊!
哪怕是现在,哪怕自己知道了这么多,她却还是无法把他当成敌人,因为他虽然一直骗她,但是对她的好也是实实在在的。
陈木槿眨了眨酸涩难当的眼睛,在心底自嘲起来,一个自诩爱恨分明的自己,现在却也矫情如心机婊,老天真是看不惯她过得太舒服吧。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更多的情况。”
司马稷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还未来得及阻止,阳文杰就已经十分感兴趣地道:“陈姑娘果然足智多谋,请姑娘详说。”
“办法就是我”她话未说完就被司马稷重重打断了。
“不行!我不同意!”
两双眼睛都望向他,一双惊诧,一双失落。
“轩朗,你都未听陈姑娘说完就直接否定是不是太过武断了?”阳文杰惊诧于他态度的反常。
司马稷淡淡望着陈木槿:“我自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此法太过冒险,邬航此人心计颇深,不得不防!”
“他心计再深也是我师父,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师父了,他是不会伤害我的。”她辩解道:“稷,我明白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我不去,谁还能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万一他要是意图对大历不利呢?那时候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司马稷却依旧没有缓和半分,因为他知道邬航对她的心思,他当然明白邬航不会伤害她,但是他更明白邬航明明可以劫走她而不去做,就是为了化解木槿对他的怨恨,木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若是以旧情哄骗,她多半是会原谅他的。
他一直看得清她心中的挣扎,这次若不是木槿自己机敏,估计就落入了邬航的又一个圈套!英雄救美,没有哪个美不心怀感激。邬航了解木槿不比自己少,他就是看准了木槿的心软,想要将她彻底骗出大历。那时候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了,他心思深沉,哪怕长久以来蛰伏谷底,但是一出来就迅速联络上旧部,也证明了他绝非凡人,所以他回去玉池以后,势必要对大历发难来赢得自己的翻身,苏云海运去玉池的东西他猜不是军饷就是粮草!
但是这些猜测都太缥缈,他必须证明他的想法才行!
司马稷依旧没有松口:“木槿,你有伤在身,在你尚未有自保能力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你去以身犯险的。”
由于陈木槿的手伤在七涎晶的作用下已经好了大半,所以她只是将手固定之后垂在宽大的袖子里,只要不刻意注意是看不出她手伤有异的。
阳文杰得知她有伤时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她,却完全没有看出半分她的伤势在何处。
为了证明手伤已经无碍,陈木槿掀起了袖子,露出她仅仅只用纱布缠住的手腕,耐心地解释:“稷,我的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都已经不用木条固定了,甚至拿起轻的东西也没问题。”
阳文杰看见她白色纱布包裹的厚厚手腕,这才焕然大悟,不由问道:“陈姑娘这是伤了手腕?”
司马稷看向他,眼底的寒意乍现,一字一句地说:“她被怀霄派的元阳真人硬生生掰断了手腕。”
阳文杰一惊,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家伙会跑过来找陈木槿的麻烦,但是他一直都觉得元阳那个老家伙只会背后耍阴招,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不要脸了。有了共同的敌人,阳文杰对陈木槿的同情又增加了几分。
“怎么陈姑娘会与元阳那个老匹夫有仇?”
陈木槿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他与我不仅仅是有仇这么简单,有一天我必定手刃他为我师父们报仇!但是现在,我必须要知道更多。”
她转向司马稷:“稷,你是知道的,我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邬航叛我师门,我必不会原谅他,但是我依旧要他一个解释!我去见他,新仇旧恨就能全明白了,稷,你答应过我的。”
司马稷听她提起这个,气势就不再那么冷硬,他叹口气道:“对,我的确答应过安排你们见面,但是那是在我能确保你安全的情况下。好,既然你现在还是执意要见他,那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要保证过程中必须听我的。”
听他应承下来,陈木槿和阳文杰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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