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晴公主来了之后,二哥高峪都没有时间过来一趟。时至正午,婆子把饭菜弄好了端上来,他往桌上一坐,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思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默默地倒了酒先喝了一口。
高峻说道,“二哥你有话就说别憋着,会把肠子憋坏的。”
高峪说,“兄弟你看我吧,人也长得不比你差,还是个老板,过了年也都二十四岁了,怎么就没人看上我?眼看着你不出几年就成群的孩子满地跑了,我还独身一人,让我情何以堪,怎么去见我老爹!”
“谁让你把心思都钻在了钱眼里,你把挣钱的心思拿出些来多想想这事不就成了。”
高峪摇摇头,“难啊,也许你二哥的缘份根本不在西州,唉!”
柳玉如接话道,“二哥你可别这么说,我家高峻哪有你强啊,你腰缠万贯的,谁家女子不图个生活踏实稳当,吃用不愁!可别像我家高峻,给舅子几两银子还掂来算去的。”
说着站起身来,捧了酒壶亲自为高峪满上,说道,“你们兄弟哪个不是好汉,还能愁了这个。”高峪说,“借你吉言了弟妹,也许人家正坐在家里想我呢。”
甜甜正在地上跑着玩,听了高峪的话跑过来,伸手在桌面上临近的碗里抓了块肥肉,在桌上众人的惊讶里跑到高峪的身边,举着肉送到高峪的嘴边,“伯伯,我想着你呀!”
高峪高兴地张了嘴边含住了肥肉,边含糊地回道,“好好好,终于有个小美女想着我了!”甜甜送完了肉,举手看自己手上油腻腻的,顺手在高峪的袍子上擦了擦,又跑开去玩了。
高峪不以为意,举杯一饮而尽,感慨道,“看来,还是有眼亮之人啊!”
见柳玉如敬酒,谢氏也把酒壶端起道,“二哥,我们也敬你一杯。”高峪喝了,樊莺和思晴又来敬。转眼之间,四杯喝进去了。
他看高峻看着自己笑眯眯的,“你小子不去牧场,只不定在家里怎么快活,只有二哥是个苦命的人!”
高峻止住了笑说,“不是有正事吗?到底是什么事?”
高峪说,眼看春天即在眼前,窑上的活也差不多了,他想再找块地,把野苜蓿种植起来,“这是罗管家对我说过我,我没忘。”高峪说,去年冬天,罗管家没事在检草房的垛底子下扫了一小口袋苜蓿籽,都是起初贾富贵运来的不合格苜蓿上抖落的。
只因野苜蓿一打籽就不能喂马,那些不合格的苜蓿都让贾富贵拉走处理掉了,但是落下了一地的草籽被罗得刀收拾起来。
高峻道,“这是个好主意,罗得刀眼下正管无主之地,你去求他不是正好。”
高峪说,“我去说总归隔了一层,要不怎么想起来找你喝酒。”高峻笑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高峪无奈又喝了一杯算是陪礼。此事就算是定了下来。酒也喝得差不多,高二爷说窑上有事,起身晃着出了院门。
高峻吃过了饭也觉得在家无事,近在咫尺的牧场又没心思去,寻思着不如就去西州府走一趟,顺便看看罗得刀。
时间已是午后,高大人临时想起要走,柳玉如忙着打点路上要用的东西,并问高峻,“让谁陪你去?”
高峻说,“正想让你陪着,到了罗得刀那里,罗得刀可是个会吟诗的,我想他老婆也定是有两把刷子,我可不能让他们比下去。”
柳玉如笑道,“我可不给你去挡风,再说,路这么远,我去多有不便,不如就让思晴妹妹陪你走一趟,让樊莺在家陪我。”
高峻听了也只好如此,当下换了红袍、带了思晴,二人各骑了一匹马、带了兵器出村子往西州而去。
家里剩下了柳玉如、樊莺和谢氏。谢氏带了甜甜去睡午觉,只留下柳玉如和樊莺坐在大床上说话。樊莺想起什么问,“姐姐,你们昨天半夜真的没有修床腿?”
“看你说的,要修也得白天,哪会黑天半夜的修这个,”她坐在大床上起伏着压了压,“再说这大床如此结实……”看着樊莺正在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柳玉如恍然大悟,“哼,你要非想修床腿,等高大人回来,我一定把你所想告诉他,让你二人同修便是。”
二人坐在床边有说不完的话,彼此都把对方当作是可以分享高大人秘密之人,心与心之间感觉比另两个姐妹还要近上不少。樊莺道,“姐姐,等你生了孩子,我一定要给他做干妈才行。”
柳玉如听了此话,当下沉默起来。只是伸手抚了抚樊莺的头道,“好,姐姐答应你,只是你急不得才好。”
樊莺说,“怎么不急,我不但要当干妈,还要当师父,把我这绝世的武功都教给他。”又不好意思地道,“姐姐我吹牛了,有高大人在这里,哪里轮得到我!”
谢氏哄了孩子睡后,自己躺在床头并未睡着,她隔了屋子听樊莺与夫人对话,欠起身子看了看熟睡的女儿,心想这个苦命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不知道亲爹是谁,以后也定是一点都不可能知道了。高大人虽说对孩子并未有半点的疏远,但是真如樊姑娘所说,将来高大人有了自己的亲生子女,到了那时又会怎么样?
她躺在床上,听着那边屋中柳、樊二人没了动静,自己想着自己无论是在容貌还是才德上都无法与她们任何一个人相比,更是辗转反侧地无法入睡。
高峻回到了窑上,烧窑的师傅已经把一座窑熄了火,旁边的场地上码满了烧好的砖。师傅问,“高老爷,再烧,就没地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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