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别驾还想着这事情,一见女儿婉清从楼上下来,他一想,虽然与女儿说这种事也不适合,但是在这一大家子里,也就她是个恰当的人选。他认为这是件大事,不说的话,万一丫环的事情败露了,连女儿都脸上无光。
他对女儿招招手,将她叫到自己屋里。李别驾搜肠刮肚、绕着弯子、反复斟酌着,总算叫李婉清听明白了。
李婉清知道父亲的意思,实是在替女婿着想,她于早饭后将这事对柳玉如说了。
柳玉如道,“丫环既然已被人撞见,必不会大胆到再犯。我们且不作声张,饶她这一回。”
婉清道,“姐姐,上次那幅画儿的事,别不是她的主家!我爹既然已经提了醒,就不能不做防范。”
柳玉如一听,也咬起牙来道,“八成就是她了,那件画的事我总想着大有蹊跷,看来必是她在栽赃,”这样一想,于是就悄悄叫过樊莺,对她交待了一番。
樊莺的屋子是二楼上除了柳玉如之外唯一能看到南面院子的,柳玉如让她晚上的时候留意着,但愿丫环别再犯。一旦那人再敢来,必要给他好看。
中午的时候,高审行兴冲冲地回来,身后边带着个年轻人。他对崔氏道,“你看看是谁来了!”那人忙冲着崔氏施礼,“五婶一向可好,小侄高岷这里有礼了!”
崔氏一见高岷,一身绿官袍,身材挺拔,除了没有高峻魁实,倒也是一表人才。她想不到高审行一封信竟然这样快就有了回音,对高府在长安的分量又有了新的认识。
重要的是,高审行促成了高岷的升迁。高岷是个从六品下阶了,他以二十六岁的年纪便有这样的起色,这在长安任何一位官宦子弟中都算是出类拔萃的,他能不听高审行的话?
再者高岷是高府小辈中的长孙,父为刺史、母为公主,怎会自甘落得于人后?有个高峻在他上边,高峻必成他赶超的对手。她庆幸从此高峻就有了两个对头了。于是忙笑着叫高岷坐下,问他路上的事情。
柳玉如等人也都下楼来见过大伯,高岷问道,“我兄弟呢?”
柳玉如还未回答,崔氏便笑着道,“你兄弟可是个大忙人,他所管的岂止一个柳中牧?柳中牧够大了吧,还有座比柳中牧大得多的一整座天山牧都归他管着!他哪会在家里应着我们。”
高岷听了,脸上一阵挂不住的样子。他虽然升迁,但也只是天山牧下边柳中牧场的副监,连正监都不是,与天山牧总牧监高峻还差着五级呢。五婶的话让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与高峻的差距。
柳玉如忙道,“大哥你不要怪你兄弟不等着你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呢!现在好了,你们兄弟到了一起,还分什么彼此。高峻是去了白杨牧了,要是他在这里,必定会第一个张罗着摆酒了!”
又说,“高峻走时还说没有个顶劲的人帮岳大人,一个劲的不放心,这下可好了!”高岷听了,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于是,柳玉如忙着叫婆子做饭炒菜,叫谢金莲去村子里买酒,自己与李婉清等人一起到厨房中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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