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莺应了,两人骑马了下了大道,趟过一条芦苇丛生的小河沟。河沟很浅,清可见底,横在这个小小的、由篱笆围成的院落与大道之间,溪流中垫着几块石板,长满着青苔。
上去后,还要往山坡上走百十步,才到达老婆婆的院门前。樊莺大声地与她打招呼,她也回应,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柳玉如和樊莺下了马,就把马栓在院子外边。老婆婆看到从外边走进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不知她们的来意。
柳玉如也不先入主题,而是与她闲聊,得知她是孤身一人。樊莺问,婆婆,你家里人呢?婆婆说,我家里人可多了!有爹、有娘、有姐姐……都不在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盆里的白鱼捞出来,颤微微地往木架上挂。
樊莺问,那你的儿子或女儿呢?
婆婆说,那年要是嫁出去,就什么都有了,女儿要比你们两个漂亮。现在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呢!哪里来的女儿!
柳玉如和樊莺对视,忍住笑,看来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她们有心就走,但是看她真的有些吃力。柳玉如说,“妹妹,不如我们帮帮她吧。”
两人在院子中蹲了下来,在老婆婆身边的盆里捞鱼。婆婆子连说不用不用,就看到了柳玉如手上的指戒,柳玉如问,“婆婆,你见过这个东西?”
婆婆说,这不是才见到。一连让柳玉如住手,“这只指戒倒没什么,可不要把你这双细嫩的手腌坏了,到时你丈夫知道了,我就赔他不起。”
柳玉如说,这么说你一定见过这只指戒了。婆婆不置可否,手下不停,柳玉如说,“妹妹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她了,我们回去向崔夫人复命,说没有找到那个人就是了。”
樊莺正站在篱笆边上,那里插的柳树桩抽着细长的枝条,她看到太阳正毒辣,就用剑砍下来,要给两人各编一顶柳条帽遮阳,柳玉如也不着急,就在边上等她。
婆子试着说,“两位姑娘,你们说的……那位崔夫人要找谁呢?”
樊莺一边编帽子,一边说,“找谁也找不到了,问这个做什么。”
老婆婆不好意思地说,我长这么大年纪,什么世道没见过,因为一句话丢了性命的也不是没有。樊莺说,“哦!敢情你是事不关已!”
婆婆不服气,“怎么不关我事?从这只指戒上我就断定她是崔夫人的女儿!”她指着柳玉如说道。柳玉如一听就确知这老婆婆一定是见过崔氏戴过这个指戒,那么事情就有门了!她和樊莺马上折回来,一边一个把老婆婆夹在中间,“那你还不快些说出来!”
婆婆说,“要说也不能这么说,那样多的事情,你们让我从哪头说起?”
柳玉如说,就从这只指戒说吧。于是三人一人搬了一只凳子,就在院子里坐了。樊莺把柳条帽子编好了一只,先给老婆婆戴上。她用手抚着鬓边的白发,脸上现出一种害羞的表情。
柳玉如说,“婆婆,你年轻时一定是个漂亮的美人。”婆婆子更加高兴,指着柳玉如手上的指戒道,“我是认识这只指戒的,内地见不到……是交趾郡的款式。”
说着,她拉起了柳玉如戴着指戒的那只手,先是不由自主地又赞叹了一番这只手的匀称细腻。若不是经人提醒,她几乎就把指戒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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