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条大鱼,不但是高峻、柳玉如和樊莺平生头一次见到,就连常年行走江面的船夫也惊得忍不住大声叫唤起来。除了年长的那个在船尾掌舵离不开,三个年轻些的纷纷跑到船头来看。
它被钩住,嘴上吃痛,往远处试了试,高峻连忙放线,在它去势稍缓的时候偶尔紧一下子,提醒它不好乱来。它有时沉到水里,只有从鱼线的力道上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偶尔冒上来一时,平静的江面泛出无数的水涡儿。
一个船伙计担心地说,“这么大,像条小舢板,能捉住它吗?”他表示怀疑。
不远处的江面上有几艘小渔船,听到大船上的呼喝,就有三只小船靠了上来,船家看到露于江面的鱼脊,冲大船上喊,“公子,放过它吧,你捉不住它的,这样大恐怕都成精了!我看早晚会跑掉的,我们累日在江上行走,别再迁怒于我们!”
柳玉如也挽了他胳膊道,“弄上来做什么?不如放弃。”本来高峻对于能不能捉住这条大鱼心里也有些不大确定,但是从柳玉如的话里也听出了她的怀疑,只是说得委婉。
高峻道,“它还能比阿史那欲谷厉害?我偏不信!”他冲着身边看热闹的船夫道,“去找一条稍粗些的绳子来,”小伙子跑着去舱下,不一会拿来,不知道他要怎么做。
高峻把鱼线从竿上解下,与稍粗的绳子连在一起打了死结,绳头挽在腕子上,两丈来长的绳子一点一点地又放出去。那鱼不甘心,在水底跑得更远,但是一到线尽处,便不由自主地游回。
高峻在它起浮间瞅准机会抖动腕子,试图用绳子缠它,但是它太大了,几次都不成功。而这条大鱼似乎被高峻的意图激怒了,再也不离开大船左右,游动间不时挤靠到船帮上来,大船如遇暗流,在众人的脚下微微晃动。
伙计道,“公子,我看不大妙……这东西能惹得起?”
樊莺在一边上不时地惊叹,“师兄,捉得大龙好运到,不要放过它!”高峻道,“再去取一段粗些的绳子来,”
伙计说,“只有尾帆绳子合适,”
樊莺说,“那还不快去取!不要误了我师兄捉龙!”眼下正是南风乍起,尾帆未升。伙计领樊莺跑过船尾去,砍了一段下来。伙计嘀嘀咕咕,樊莺道,“有的是银子赔你,不要鼓噪!”
绳子接上后,高峻又依前法,不断抖手去缠。此鱼在江水中已有些年头,经历也多,似乎发现了高峻的意图。初时它狂躁不堪,摇头甩掉缠上来的鱼线,但是后来被高峻极具耐心的动作惹怒了,不但不再甩脱,反而有意地在水中翻滚着,不大一会儿,鱼线便被它绕到了腹鳍后边,然后慢慢地,后接上的绳子也缠上去了。
柳玉如目不转睛的盯着水中起伏的大鱼,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高峻却做得极为认真,连声叫着,“再拿绳子来,要更粗些的!”
此时掌舵的老者也跑过来,连声说道,“客官,使不得!你看它船头都摆不下,惹它做什么?我们还要命。”
樊莺道,“老板你慌什么,有我们当家的在,还少了你的命?”她倒慷慨,不等船家同意,便跑到船头,挥剑砍了一截足足有三五丈长的最粗帆绳回来。
此时那条大鱼才发威了。它把绳子缠得差不多了,开始发力。高峻刚刚把绳子接好,大鱼便猛地往远处游去。帆绳如一条长蛇,急剧地钻入水中。如果他再抓着,非被拽到江心里去不可。柳玉如惊呼道,“峻,快放手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