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关的关令姓徐,四十四、五岁,他看到一对俊男靓女骑着马从雅州方向来,男的是一身普通的棉袍,女的却是一身胡服,两人说是要过关。
验明了他们的身份,关令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会是这样一个吓人的身份,语气立刻就谦恭下来,对他们说,“钦差大人,出飞仙关沿着大道往西北二十里就是沫河,河上是方圆上百里内唯一的一座通向吐蕃地界的吊桥。”
高峻问,“桥头有没有唐军?”
关令说,“有一座柘林军镇,不到二百人。”
高峻问,“镇将叫什么?”他知道一座不到二百人的军镇,镇将是正七品下阶。
关令说,镇将叫丁英。高峻和樊莺听了要走,关令对他们说道,“高大人,下官听说眼下沫河那边正有吐蕃人马集结,柘林军镇已经下令:无关之人不得过关……”
樊莺道,“钦差大人是无关之人么?”
关令一下子被问住,高峻笑着说,“关令大人是好意,夫人,对关令大人要客气一些,”关令不住地点头,又道,“高大人,昨天夜里便听到柘林镇方向有喊杀之声……你与夫人可要多多小心!”
高峻谢过关令,与樊莺打马上路。
出关后地势一直往上,关令所说的这条大道也只能走得开一辆车。二十里的路一眨眼就到了,两人驻马在至高处,先听到涛涛不绝的河水翻滚咆啸,像开了锅一样。高峻对樊莺道,“飞仙关至少该建这这里,而不是窝在山底下。”
樊莺手搭凉棚往山下看,果然见一道黛青色的深峡上架着一座白线似的吊桥,桥的上边影影绰绰的,有几个黑色的身影在忙碌着。
桥这边的开阔地上有一座唐军营地,围栅作垒、白木营房,营边上坚着一杆旗子,离得远看不清旗上写的什么字。
高峻和樊莺二人刚刚骑马接近了营地,便有唐军在营门边把守,一个年轻军校离远了抬起手制止道,“什么人?军镇重地、大战在即,请你们速速回去,不要再往前走了!”
高峻不听他的,一边往前走,一边高声道,“军爷,不好意思,我与夫人从雅州城来,要过沫河到逻些城去探探亲戚,不让过去怎么行?”
“逻些城?你们往那儿去干什么?不知道眼下两边正在紧张?我看你们是细作还差不多!说说看,逻些城是你什么亲戚?”
两人已经到了大营门边,高峻闻到从营内随风飘出来一阵炖鸡的香味,有五六位唐军小校提着血乎乎的几只木桶从营外回来。而在营内,不远的木房子里有两个身影一闪,让高峻大起疑心。
此时天色正当中午,他笑着道,“不瞒军爷说,我和夫人要去逻些城要看望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下的大哥——吐蕃大首领松赞。”
守门的小校一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放他们过去、还是再盘查些什么,因为松赞的名字他是知道的。这时从大门内的一座营房里有个人冒了下头,“把他们拉进来,丁大人要问他们话!”
年轻的唐军小校连忙一闪身,“进去吧,见到我们镇将大人不许隐瞒,问什么说什么!”高峻、樊莺下了马往里走,有军校过去要拉他们的马,但被炭火长嘶一声,吓得倒退几步,就不再敢上前去牵,任它们在营地外遛嗒。
高峻一往里走,便看到营房的后边随风吹出不少的鸡毛,后边还听到有鸡嘶之声,像是还在宰杀。小校打开门,“将军,二人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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