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不能张扬此事,但对高审行趁着夫人去长安搞这一出极为不齿,但她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能帮崔夫人做些什么、做到什么程度,但都濡县就一定要来了。
她和丫环两个人赶到都濡县时,县令李引正带着一班人在盈隆岭上大干。他从上次的澎水县引水石渠淤塞一事上得到了重要的启发。
目前黔州的石渠都是仿照都濡的样式砌筑的,只考虑了引水上山、却没有考虑万一山上的水大了,怎么往山下排泻。
毕竟这些石渠不能年年修,花钱花物的也算十年大计,那么在原来的基础上完善出排水功能就有些必要了——今年天旱,保不准明年就是涝年。
李引的方案,就是在那些蓄水池的上山侧同样凿出排水闸门,天旱时当然用不到这一侧的闸门,但在洪涝年头,这一道闸门就显得极为必要了。
如果这项改造获得成功,都濡供水网路的功能就又丰富了——山上的水可以利用引水石渠,一直将水疏送到那盈隆崖下的深潭里去。
配套的改造还有不小的事情要干,比如,在石渠的沿线的田地边构筑挡沙墙,就地取材、再加上熟石灰,夯出一尺高的矮墙即可。
平时这道挡沙墙可以挡住沙土,防止它们被山风刮淤到石渠里。万一有排洪的需要,那么地间的水万一漫过了这道墙,挡沙墙便起到了沉淀泥沙的作用。
李引想,既然刺史大人毫无来由地对自己表示了不满,那就不要往他眼前凑合了。
当时李引提出辞去“六县都水使”之职,是他内心里真实的想法。但西州长史苏殷的制止,也让他想起了崔颖对自己寄予的厚望,因而他没有再坚持。
澎水县令张佶带着武隆渡津丞马洇赶过来、传达刺史的指示时,李引猜测高审行的用意,恐怕是想让张大人取代自己了。
他没有任何的不平,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高审行罢去“六县都水使”的心理准备。
他不认为高审行的法子有多大用处,因为淤塞了石渠的泥沙正是从开垦出来、土质松散的地间冲下来的,干旱年景根本用不着,洪涝年景你安排多少人去疏通能疏通得过来?
丫环领着苏长史到盈隆岭上时,李引正赤着膀子带人大干,看到她们后,李大人慌忙找了件袍子披上,然后指着他的创意给她们解释。
连丫环都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并对李大人说,“只是不知老爷会怎么看,这可不是他吩咐你做的。”
苏殷也说,“我听说李大人的都濡县唯独没有组建巡水队,”正说着,岭下一片人喊马嘶,刺史大人就来了……
……
牧场村,晚上,谢广两口子正在议论着一件事。
大嫂道,可真是怪了,都说三个女子一台戏,你看看高大人家,三台戏都够了。弹琴、舞剑、经商、做官、生孩子,干什么的都有,随便哪一个不是刺史夫人的成色?就是不知柳玉如是怎么分拨的,怎么她家的这台戏唱得不温不火,倒比我们家两个人还平静。
谢广道,你懂个屁,人家柳夫人那叫自信!
他说,看看妹夫家中那几个,虽说随便哪一个都敢在西州亮得开、不必担心让谁比下去。可你再看看柳玉如,人样子好、压得住阵角,真正能比得上她的恐怕只是那个樊夫人了。樊夫人能给高峻添乱?连我都看得出高峻对柳夫人的心意,其他那些精明的夫人们岂会看不出?谁会明目张胆地惹她、与她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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