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丽容只要天一亮就起来去蚕事房,然后转道去织绫场,婉清不在她也忙了。而苏殷则在公事之余去织绫场,她们自早晨在新村的家中分手后,便会偶然的在织绫场里见面。
丽容便问一句,“苏姐姐,看到峻了吗?”
好在高峻还是西州大都督,他再忙也不会总不露面,有些大事总得他点了头,她才敢分派。
高峻虽然有日子晚上不回家,但每天白天总会抽功夫在西村公事房中露一面。借这个机会,苏殷便将当天未决的政事拿出来让他定夺。
这天,高峻又来公事房时,丽容就也在,而且她还事先在隔着的父母院子里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拉着高峻和苏殷两个人过去。
一进门看到丽蓝也在。
在这里丽蓝就比丽容和苏殷更活泛,或者苏殷猜测丽容是故意让她姐姐表现的。丽蓝给高峻亲手拿抹布擦过了凳子让他坐下,亲自给他倒茶,吃饭时还用筷子指着一盘菜,对高峻说,“这是我做的,你尝尝。”
然后就夹起来送到高峻的碗里,高峻也不拒绝。
只是,他已滴酒不沾,饭吃得客气而且平静。
苏殷在饭桌上对高峻说,“你让我找的旧村的老人,知道些过去的事。”
高峻“哦”了一声,但苏殷看出来了,他的意思是不让在这里说,于是苏殷就顿住。
然后,苏殷发现,就是从这天起,高峻白天也不来公事房了。
天山牧各大牧场开始紧锣密鼓地将牧草入库,筹备过冬。护牧队补充了二百人,每天操练,高峻偶然会在那里出现。
苏殷对丽容说,“这些日子公事很多,得连夜处置,晚上我就不回新村去了,”她把自己的女护卫分再出五人来去新村陪伴丽容,而自己就在西村的公事房中过夜。
这里只有苏殷的一张床,丽容不能留下,晚上只能回新村去。
苏殷让护卫关了院门,坐下来看那些公事,耳朵里就听着有马队停在了院外,有卫士在院外喊,“大都督到了!”
苏殷慌忙迎出去,院中的女护卫早已打开门,高峻进来。苏殷将积压的公事与他说过之后,又对他道,“那个老人知道谢家过去的事,谢氏兄弟……果然不是金莲的亲哥哥。”
“但金莲一定不这么认为。”高峻说。
“那当然了,她是谢家二老收留幼年的谢广、谢大之后才降生的。”
高峻笑道,“我这两位舅子时时以谢氏家族为荣,我猜,连他们两个都不记得了,他们进谢家时还是不记事的孩子呢。”
又坐了一会儿,高峻起身欲走。苏殷看着他说,“峻,要不……你就住下吧,反正还是睡凳子,你怕什么。”
高峻站下道,笑道,“凭什么我在你这里只能睡凳子?要睡我就睡床!”
苏殷不与他计较,说,“我知道你有些内疚了,你和丽蓝之事因酒而起,你就忌酒了……不过你这么做玉如是看不到的,总让你睡凳子也不是长事,去接她们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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