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露道:“哦,刚才的火太大,熏眼睛。”
凝香张了张口,想想算了,不拆穿她。
宝琛躲在一壁黑暗的角落里,闻言,踅身蹑手蹑脚的回未央宫去。
接下去的两个月,皇帝还是没有进后宫。
福禄不知道他在挣扎什么,不是决定和皇后一刀两断了嚒?既如此,从此就作一对名义上的夫妻,人前过的去就行了,没必要把心也一起葬送。须知历代帝王,有几个是真的情种?要想铁血的第一步就是要守住心,心硬了,便没有软肋,所向披靡。心要是装着人也没关系,人是吃五谷杂粮的,自然有七情六欲,身子还不是照样活泛?所以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多少人毕生追求的梦想啊!陛下居然不知道珍惜?!放着偌大的后宫就那么空搁着,他不想法子重新栽种,她们难道能自己结出果子来呀?
于是傍晚用膳的时候,福禄又递了一回盘子,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撤了吧。”
福禄道:“陛下,您别怪奴才多嘴,您已经三个月没临幸过任何一位主子了,后宫的女子一生盼的无非是帝宠,这一年里,您除去封印的日子,和各种节庆,大小祭祀,去太皇太后处尽孝以及到皇后那里的日子,她们能分到的光景统共没多少,再加上还有三个妃位,也请您顾念一下底下人的感受吧,总不能叫她们这么白白一直等到老。”
李永邦睨了他一眼:“禄子啊,你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
福禄轻咳了一声道:“是,奴才僭越了,奴才就是不忍心主子您这么继续消沉下去。”
皇帝冷冷道:“朕消沉?朕没那个闲功夫瞎消沉,朕正忙着看内侍局指办选秀的事。”
李永邦那是随嘴一说,内侍局忙选秀,一时半会的忙不完,他完全是为了堵住福禄的口,谁知道福禄一个激灵,道:“这可恰好!皇后主子今儿还提起呢,说是眼看着内侍局选送秀女的日子快到了,新人进宫,后宫原先的老人可不能薄待了,皇后主子让奴才在陛下您跟前提一提,看能否请陛下赏个恩典,大封一回,给在潜邸时伺候如今到宫里来的各位小主们提一提位份,不至于在新人跟前失了脸面。”
李永邦‘嗯’了一声:“难为她想的周到。她还说什么没有?”
福禄打量着皇帝的脸色,摇头道:“没了。”
“近日可有叫丫头们送吃的过来?”
福禄为难道:“也……没有。”
李永邦的脸色于是越来越阴沉。
福禄忙补救道:“倒是太后娘娘知道陛下您喜欢吃桂花糕,这不是九月里刚过了一半嘛,之前太后特地命人摘了桂花,碾了桂子,为陛下您做了桂花糕,命丫头们送来了。”
李永邦撇了撇嘴,福禄知他不喜,这世上李永邦只吃亲娘做的桂花糕,据说皇后的桂花糕有孝睿皇后的真传,皇帝赏脸会吃两口,其他人的桂花糕,他不是嫌口味不好,就是太甜,一律转赠下人。
福禄眼珠子一转,心想,得须把皇帝的注意力从皇后身上移开,当即道:“还有华妃,谦妃和仪妃娘娘,她们知道陛下要照顾小殿下,十分辛苦,总时不时的往庆祥宫捎吃的,小殿下似乎就很是喜欢吃华妃娘娘的茯苓糕和仪妃娘娘的枣泥糕呢!”
皇帝哼笑了一声,她们一个个的,平日里不见他们对明宣这么上心,这时候都想着奇货可居。那便更不能把孩子给她们了!
皇帝有意无意的问:“那皇后呢?小殿下一向都是她管的,这会子倒好,朕带回来和朕亲近一下,她就干脆撂手了?”
“这……”福禄无话可说,因为皇后真的一次都没有派人去过庆祥宫,哪怕明宣哭着喊着要母后也无济于事。
心太狠了!终究不是亲生的缘故吧……福禄心里犯嘀咕。
皇帝觉得这几个人的反应都很有意思,谦妃、仪妃和华妃她们想要孩子,走的是迂回政策,想讨了明宣的欢心,让孩子跟他提。太后也想要,却是直接的多。
李永邦放下手中的政务道:“今日便这样吧,明日你陪朕带着明宣一道去一趟永寿宫,太后念叨着要见孩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是时候让明宣与她亲近亲近。”
福禄道了声‘喏’,吃不太准皇帝到底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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