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还想要用自己驾驭归寂的能力,将归寂重新召回来。
楚风咬紧了牙关,承受着来自身体的巨大痛楚,不顾自己浑身骨骼所发出的颤鸣与浑身肌肉不断的抽搐,艰难而缓慢地站立了起来。
他站起来的速度很慢,慢得不可思议,就像是时间被放慢了无数倍之后才能看到的画面。
他站起来的过程很艰难,很曲折,无数次倒地,无数次碰撞,然而楚风没有放弃,他紧咬着牙关,拼了命地想要站起来。
一次次倒下,一次尝试,哪怕他现在整个人都已经被抽空了,他也不会放弃最后的希望。
但是现实却是冷酷的,是残忍的,它并不会因为一个人多么努力就一定给与回报,也不会因为无数次的尝试就必须赐予一次成功。
楚风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了,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无法承担起这样的负担,这不是利用顽强的毅力就可以克服的事情,就像一个寿命走到了尽头的人不是凭借着他无比强烈的求生念头就可以活下来一样。
楚风一次次的尝试,只是使得他已经被抽口的身体越来越痛苦,精神越来越崩溃。
楚风的嘴角不断地颤抖着,在不知第多少次的尝试之后,他终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无数死物挣扎的手臂紧紧地扣住了楚风的身躯,就像是抓住了什么猎物一般,不再放开。
楚风无力挣扎,他的面庞紧贴着那死物的面庞,他的眼睛甚至与那死物的眼眸相对,看着那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的魂火,流露出了无限的疲惫。
“你的挣扎毫无意义。”步凌关缓缓地说道,声音之中却没有任何的轻视与讥讽之意,反而有几分尊敬,“我尊敬你的为人,风先生,你是我见过的修士中最能理解他人痛苦的人,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让你死去。”
“但是你应当为你在凤鸣山庄犯下的灭门罪行付出代价。”步凌关说着,有些遗憾,却又透露出一股无可置疑的确信,“所以很遗憾。”
楚风苦涩地一笑,就连笑容也因为痛楚而变得万分的扭曲与狰狞。
裙子艰难地瘫坐着,双手勉强地撑着死物,任由死物的手臂抓住了她的四肢。
天空中的那个巨大的窟窿还在不断地下陷与扩散,一道道橙色的光芒从那已经形成的巨大漩涡之中喷薄而出,化为万千道的彩霞从天幕之上垂下,遮天蔽日,随着漩涡的不断扩散而随之扩散而开,已经覆盖了数十里的范围。
而作为一切源头的归寂则已经消失在了这片璀璨的光芒之中,连模糊的身影都已经无法见到。
“我不会滥杀无辜,在审判之前,我不会杀你。”步凌关说道,语气愈发平静而沉着,那股因为谋划得逞而产生的强烈的喜悦与冲动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而且,会有人想要杀了你。”
“有罪的人,将会作为迎接大明尊必要的献祭。”一个灰衣的中年男人倒负着双手,踩踏着尸山而来,神色之中有着一股超乎尘世之外的淡漠。
他看起来约摸有四五十岁年纪,但是头发却已一片花白,甚至微微有些凌乱。
男人的面容微微显得有些憔悴,但是一双眼睛里却有着异样的光芒,就好像是有一把异样的火在燃烧,足以照亮漫长的黑夜。
这个男人便是铁牢宫现任的宫主步凌关。
步凌关缓缓地走来,越过了交织的天网,他走到了楚风的跟前,看着楚风的眼眸里充满了一丝怜悯的神色。
楚风苦笑着,连发声都有些困难。
步凌关的目光落在了裙子的身上。
裙子迎着步凌关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畏惧,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畏惧一般。
“我曾经真的很看好你,哪怕你是罪囚。”步凌关缓慢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愤恨什么,你的祖上犯下了很严重的罪过,仅仅是囚禁他们,不足以偿还他们的罪过。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所以不要怨恨我。”
裙子缓慢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在空中艰难地比划着。
她的真气已经耗竭,根本写不出来发光的字体,只是艰难地将笔划写了出来。
但是楚风和步凌关都很认真地看着。
裙子写的话并不长,但是却也耗尽了她最后一丁点力气,最后一笔还没有写完,她的手臂就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裙子写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却流露着一股浓浓的不屑和鄙夷:“疯子。”
步凌关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认为不需要为这样的事情生气,他早就知道在裙子的眼中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有一个更公正的审判,那么也许你们虽然是罪人之后,却不应当被作为罪囚。我想要让你继承我的衣钵,我以为你能改变一些什么东西,但是你背叛了我,我只有求助于更强大的存在。”
裙子目光之中终于流露出几许诧异,这样的话,她从未听步凌关说过。
步凌关叹了一口气,道:“那么现在,我就开始最后的审判,来迎接大明尊的降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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