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尊终于有了几分恼恨的心情,心中不再有任何畏惧的意味。
他无比地恨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哪怕他曾经是她最虔诚的信仰者,哪怕他曾经愿意为她付出性命。
这一切都随着那个女人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那个女人为了无关的人就去死了,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甚至都没有跟他说一声,就好像他才是那个无关的人一样。
但是长久以来,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分明是他才对。
她就那样就死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她只是很久以前跟他们九个人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希望他们能继承他的遗志。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而活,我凭什么就要继承你的遗志,去完成你的想法?
你可以为了那些无关的人去死,美其名曰挽回整个世界的命运,弥补曾经的过错。
但是这些过错,又与我何干?
我又有什么必要要为你们的过错而付出自己的一生?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哪怕是一个人活下去,我也要活下去。
而整个世界,我并不关心,它是否毁灭,也与我无干。
大明尊握紧了手里的镇鳞,眼眸中冷冽的杀意闪现。
“阿姐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她在看着你,你太让她失望了!”
远处,奕虚裕的狂笑声响起,凄厉而又癫狂,就好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令人感到无比的恼火。
大明尊也很恼火,这件帝器重现已经让他倍感恼火了,奕虚裕的笑声更让他早已磨灭的情感泛起了阵阵波澜。
他要杀了奕虚裕,现在,不需要任何的迟疑!
大明尊反手紧握镇鳞,将镇鳞轰然插,入了血海之中。
刹那之间,就仿佛是一座山峦扔进了大海,血海之中,再兴波澜!
镇鳞剑轰入血海之中,陡然显化出百丈大小,就仿佛是一座碑铭一般。
碑铭之下,血潮狂卷,一个巨大的漩涡环绕着碑铭呼啸着,发出吞噬万物的声响,却无法靠近碑铭哪怕是一分一寸,从而裸露出了那碑铭之下的大地。
一道道紫气冲入了大地之下,将大地直接撑得破裂而开,一条条巨大的裂纹中朦胧氤氲的紫光逸散而出,顺着裂纹向着血海之中迅速地扩散蔓延。
远处的奕虚裕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几乎是同时,十二个巨大的鲜血魔神从血海之中挣扎而出,怒吼着向着大明尊扑杀了过去。
滔天血浪之中,浮现出一口口杀生意,凌空飞舞,而后带着传递了不知几多岁月的杀意向着大明尊呼啸着落了下来,遮天蔽日,犹如暴雨。
一口口血剑疯狂地斩落,一尊尊魔神怒吼着扑来,除了疯狂的战意,不再有任何的东西存在。
活着就是为了毁灭!
十二尊血色魔神的七窍中喷吐出股股带着血腥气息的白色水汽,怒吼着将巨大的手掌向着大明尊落了下来。
千万口杀生意也呼啸着旋转着,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尾线,如同陨落的星辰一般尖啸着从九天星空而落。
大明尊置身在血海最狂暴的浪潮之中,岿然不动,左手轻轻扶住镇鳞剑柄,神色冷冽,金色长发与金色的长袍在风中飞舞飒飒。
一口口杀生意向着他落了下来,叮叮当当地轰击在镇鳞之上,与从镇鳞之上不断散出的紫气不断地碰撞着,碰撞出无数的火星,将整片空间都彻底燎燃,一口口破碎的杀生意化为鲜血的暴雨倾盆而下,落入了翻滚的血海之中,继续蒸腾上云霄再次落下,周而复始,生生不止。
而那些魔神也是一般,怒吼着的魔神巨大的手掌击向镇鳞,想要把巍峨的镇鳞也直接击倒,但是那些紫气也显化成为一头头紫金鳞片的巨龙,盘旋在镇鳞之上,怒吼着与那一头头血色的魔神相互搏杀着。
没有一口杀生意或者魔神的攻势能够落在大明尊的身上,大明尊就好像是一个在暴雨之中却不被暴雨所沾染的人一样,任何的血气都不能接触到他的身躯就顿时化为了一抔血水倾洒而下。
哪怕随着暴雨的不断进行,血气在一寸寸地逼近大明尊的身躯,压缩着那仅有的空间,将大明尊身周三丈的距离逐渐压缩到了身周两丈,然后是一丈,接着便是一尺,甚至逐渐地便只剩下了分寸的距离。
但是大明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镇定如常,只是眼眸中冷冽的光芒更甚。
“奕虚裕啊,我本来还想让你死得好看一些,但是……”大明尊扶住镇鳞的手终于微微有了一些松动,“但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大明尊怒吼出声,镇鳞猛地入地百丈,就好像下方的大地陡然失去了支撑一般。
整片大地陡然崩裂,血海之外的大地陡然隆起无数的岩石,一道道耀眼的紫光穿破了大地冲上了天际,轰隆的声响宛如雷鸣一般响彻了整个世界。
片刻之后,一道道紫光也穿破了血海,从血海之下冲出,带着一身的血腥,也射入了天空之中。
奕虚裕发出一阵阵愤怒而痛苦的怒吼,魔神与杀生意齐声悲鸣,天地震颤。
大明尊金发乱舞,金色的双眼化为了两轮金色的太阳,照亮了整片天地。
大明尊握紧了镇鳞剑,一声悲愤的怒吼从喉头深处发出:“所以,就麻烦你死得惨一些吧!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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