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的脸从有些红变成了红得能够滴出血来,因为从锁骨往下再往右……那基本就是刚好按在了冰之仪的胸上,这样的行为……
“快点,别磨蹭了。”冰之仪看着楚风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能催促道。
楚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感知着在冰之仪胸膛之上流转的那一片黑白的光芒,一点点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气息顺着楚风的手指传入了楚风的体内,在楚风体内兜转了一圈之后又顺着楚风的手臂重新流淌进入了冰之仪的体内。
这一股微弱的气流返回冰之仪的体内就仿佛是重新打开了一扇大门一般,一股澎湃的黑白错杂的气流如同狂潮一般涌入了楚风的身躯之中,在刹那之间便游走遍了楚风的四肢百骸,充盈满了楚风的每一条经脉,就连末端也没有例外。
但是这股气息只是维持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便彻底消融进入了楚风的血脉之中,再也不见了踪迹,而楚风原本还带伤的躯体却在瞬间几近痊愈。
楚风不由得轻轻地握了握拳,感受着自己身体产生的变化,然而传到耳中的却是一声羞恼的嘤咛,与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与充满了弹性的柔软。
楚风愣了愣,而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右手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当即发出一声大喊,仓皇地后退,惊慌之中竟然连平衡也无法掌握,一个踉跄摔得跌坐在地。
“对不住,对不住……”楚风也不急着站起来,闭着眼睛诚惶诚恐地说道。
冰之仪本来还满是恼怒之意,见楚风的模样顿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所有的羞恼也都消散无形。
她平静地将自己胸口的裂痕慢慢地愈合,而后顺手捻了一抹潭水抹在胸口之上,那一抹潭水迅速地与她的衣裙融合为一体,才将她雪白的胸脯遮掩而住。
“好啦,起来吧,没事了。”冰之仪道。
楚风在冰之仪的再三催促之下才站起身,睁开眼,只是依然不敢直视冰之仪,红着脸,低着头,窘迫地道:“多谢你……”
冰之仪看着楚风的神色,哭笑不得地道:“我都没有害羞,你何必至于这样?”
楚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抬起头看了看冰之仪,见冰之仪的神色如常,这才定了定心神,将心中的那一份羞涩的意味压抑而住,才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才终于恢复了寻常,道:“多谢你送来这力量。”
“你应该懂他们的意思了?”冰之仪问道。
楚风点了点头道:“我基本明白了。”
“他们会继续为你牵扯空间,你只要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冰之仪顿了顿,脸上出现了一层阴影一般的颜色,才继续说道,“另外,他们还有一句话让我转达给你。”
“嗯?”楚风看着冰之仪的神色,知道冰之仪接下来要转交的这一句话必然会是一句很沉重的嘱托,“但说无妨。”
“如果事不可为,他们希望你……”冰之仪的秀眉微微一蹙,剩下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却还是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能够不要让他们亲自动手。”
这句话并不算多么出乎楚风的意料,从他们将自己的行踪交给乙辛长舒开始,楚风就知道自己在这赌上七界未来的大局之中的身份和作用。
如果他能够坚持下去,那就是七界的大幸,这么多年以来的游戏会在这一局彻底收场。
但是如果他不能取得胜利,那么就必须强行封盘,等待下一局的开启。
他的地位从来没有那么重要,至少还没有重要到这场棋局中非要有他不可,因为没有他,还会有别的棋子作为代替。
楚风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冰之仪看着楚风此时的平静沉着,又想到了方才楚风的狼狈惶恐,委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怎么会对那般的小事如此局促,对这般的大事反而平静得有些可怖。
“说起来,你去看过冰之祺了吗?”楚风倏然问道。
冰之仪闻言不由得一怔,愣了许久,才说道:“去过几次凝寒教,远远地见过阿祺几眼,知道他很好,变得足够独立,足够坚强,足够有主见,自己一个人能好好地生存下去,我就放心了。”
冰之仪说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温柔到了极点的笑容,那笑容并不强烈,反而充满了含蓄的意味,如同一缕和煦的春风,不疾不徐,令人惬意到了极点。
楚风看着冰之仪的神色,在冰之仪那幸福与温柔的眸光之中却找到了几分痛楚的意味,那样的痛楚,哀而不伤。
楚风知道冰之仪在担心什么,所以他没有对冰之仪的行为作出什么评论,因为他就无权评论。
他只是看着远方的夕阳,眯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说道:“冰之祺一直铭记着当年的约定,等鬼国的事情都结束了,就回去见他吧。”
冰之仪慢慢地点了点头,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道:“我们走吧。”
楚风微微一怔,看着冰之仪,有些迟疑地道:“走哪去?”
“回去镇上。”冰之仪说道,旋即也意识到了楚风在为什么而迟疑,旋即轻笑道,“师尊的吩咐是,要我做你的帮手,直到鬼国的事情落幕,或者……”
冰之仪顿了很久,才慢慢地说道:“或者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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