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地?公子确定?”她笑。
说话间,马车已至内城,阎锦不待他回答,先抛下一语来,“已至内城,再跟无益,公子且慢走,关于前朝余孽之事,便有劳公子了。”
话一落,她人已是掠出车外,车帘落了下来,挡了他的视线,他下意识的再次掀开,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她的人影?他一叹,心里忽觉空落。
“利安,去查查她。”他放了帘子,重新坐回车厢内,再次端了茶来喝,茶水入喉,却不见往日那滋味,略微带了些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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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锦出了容凌那马车,便直奔回往二皇子府方向,在门口与王斌几人汇合后,便齐齐往府里去,尚未走几步,青竹已是急急赶过来,一见到她,眼立马亮了。
“阿锦!燕大夫人来了!”
又来了?阎锦挑眉,却是并不意外,以之前她对她的反应来看,即使她离开了二皇子府,她亦不会放心,如今她回来了,她哪里会不来?怕是她一入了城她便知晓了罢?
“夫人,属下去看看罢?”尚智道。
阎锦摇摇头,道:“不必,该来的总会来,我先过去。”
阎锦说罢,便跟着青竹往前厅去。
杨氏一如她先前所见一般,穿着朴素,气质卓然,然而此次再见,她显然没有之前那般好脸色,见她进厅去,半个眼神亦不给她,阎锦见此,蹲身行了一礼,也不待她叫起便起了身,自顾自坐去了一边,杨氏瞥见她的动作,立即黑了脸。
“想不到一段日子不见,锦姑娘倒是越发目中无人了!”杨氏冷哼。
阎锦弹弹手指,淡淡道:“他人若尊我敬我,我自尊人敬人,他人若贬我低看我,我自同等对待,非是锦目中无人。”
杨氏重重搁了茶杯,神色越发不满起来,瞧向阎锦的目光亦极不友好,“锦姑娘!先前我还道你是个晓事的!如今看来亦不过尔尔罢了!也舍不得那荣华富贵!”
“夫人说笑了,任是哪个姑娘家,皆是爱慕荣华的,锦又怎能例外呢?”她笑,转眸之间将屋内之人扫视了个遍,接着道:“锦有几句话想跟夫人单独聊聊,不知……”
杨氏敛了怒意,抬手挥退身旁婢女丫鬟,待厅内之人走了个干净,方道:“有话便说!”
阎锦起身,慢慢晃至她身侧,弯腰低声道:“燕府一心想要百里墨与楚国公府结亲,不外乎是想借楚容两家来保住百里墨,燕老一片爱孙之心,实在令人感动,只是,燕老可有想过陛下的想法?他会愿意看到百里墨与楚遥结亲?陛下看到夫人几次三番来二皇子府做说客,会如何看待燕府?又会如何看待百里墨?”
杨氏浑身一冷,满腔的怒意一瞬间褪了个干净,她猛然间想起前些日子贵妃娘娘邀她进宫一叙之事来,道的虽是家常,十句却有半句不离百里墨,她那时虽找话搪塞了过去,如今想来却是不平常,贵妃与燕府毫无瓜葛,哪里会邀她进宫?定是有人授意罢?而那授意之人,除了那位,别无二选!她握紧手帕,如坠冰窟。
一想到此,杨氏哪里还坐得住?起身便急急往外走,将阎锦无视了个彻底,她也不在意,自个儿又慢悠悠的去椅上坐了,悠闲喝茶,青竹瞧了她一眼,无奈道:“既然你早有此感,为何先前燕大夫人来时你不说?瞧你,可将燕大夫人吓了个够呛。”
阎锦抿了口茶,眉毛挑挑,无辜的看着她,“没有兴致。”
没有兴致?青竹无奈摇头,颇是对她这所谓‘兴致’无语,再一想,她分明是笃定百里墨不会与楚国公府结亲,故而才如此不在意,任燕府闹腾罢?
阎锦低头,笑吟吟的又喝了口茶,一双眸映在茶水里,端得是狡黠不怀好意,她看得明白的事,永兴帝亦看得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他便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燕府如今虽失了势,但只要有百里墨在一天,便不会被皇帝记恨,即使他们正在做会让皇帝记恨的事,便是记恨上了,将来的事发展如何,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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