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施主,此物既然是天授,便是命定之物,你所求老衲或有所得,不过涉及天家之事,不便告知,况且,宋施主,既来之则安之,又何必强求。”
宋依依面色一震,旁边的佛子奇怪地看过来,对法印的话很是奇怪。
为何大师要这么说,既来之则安之?
难道,大师也知道宋依依是带着宿慧之事么?
“宋小姐,你今日所求为何?”他开口问道。
宋依依咬牙道:“我之前听闻这玉石布置特殊的阵法能够吸收天地能量,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需要这个。”
佛子闻言,眸光微动,看向法印,“那块陨石,当年降落似乎确有神奇之处,家师当年也曾提过,似乎此物有大功德,牵扯到人间命运,依依,你如何用的?”
宋依依蹙眉,看来佛子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她也是担心他不知道,特地请他引荐法印大师的。
没想到这老和尚当真是个高人。
“我并非想害人,只是想借此做些事情,佛子,恕我不能告知。”
佛子笑了笑:“人人皆有理由,我不会怪你,只是,既然大师说了不好告知,你便不要再问了吧,若能言不妨直说,也许我也能帮到你。”
“释之,此事,你管不得。”法印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与这位施主谈一谈。”
佛子闻言疑惑了片刻,起身道:“好,那弟子便去外面等候。”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宋依依见佛子离开,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这法印和尚似乎真有些道行,不是年纪轻轻的佛子能比的。
“宋小姐,你所求不过是那阵法吧?”法印和尚开口,白发白须的老和尚正襟危坐,却带着几分宝相庄严,像是庙里供奉的菩萨,带着无上的威严。
宋依依恭敬地道:“是,大师,我的确想要那阵法,求大师告知于我。”
法印摇了摇头,“宋施主,既来之则安之,又何必强求呢,既然你得来此世,便是缘法,一心强求,怕是缘木求鱼,终究是空。”
宋依依心中一跳,“大师,您——”
她顿了顿,咬牙道:“您既然知道我的心结,为何不能成全我?我心中仍然惦念亲人长辈,如何能安心留下。”
法印看着她,叹了口气:“痴儿,总是一场孽缘,也不知如何几番纠缠,到如今还不得安生。”
宋依依迷惑地看着他,这什么意思啊?
“宋施主,你并非这世界中人,老衲算不得你的命运,但却知天命有数,既然你来到这里,便该有命定的缘法。即便你强求,也不过终究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路上。”
老和尚的话带着强烈的命定说的味道。
宋依依却不肯,命定,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么?
但,身为现代人,她更相信人定胜天,她不愿把命运交到老天爷手中去!
这世界本就纷扰不断,服从命运,难道她就此割舍现代的一切,安心呆在这里吗?
不,她放不下,亲情,友情,爱情,这异世的一切,终究无法跟前世二十多年的深切相比。
“大师,我虽然知道您说得对,但是我还是想尝试,哪怕败了,我也不后悔!免得今后夜深人静,自己总会去想,当年若是如何,今天也许如何。何况,父母之恩,男女之情,终究难忘,我并非寡情之人,如何能这般抛下。我本非这尘世中人,又何必飘零此地,该当回去。”
宋依依言辞恳切,老和尚听了她的话,终究叹息一声。
“冤孽,罢了,此事也非我能阻挡的,既然你一心说了要回去,老衲也是无法。不过,即便我告知于你,你也并非就能回去的,如此,你也要试验吗?”
“我要试!”宋依依目光坚决,带着几分绝然:“哪怕失败,粉身碎骨,我也要试一试,大师,恳求您告诉我!”
说罢,她长长地伏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老和尚目光动了动,手中的佛珠拨了拨,似乎在算命运,似乎在感叹。
“罢了,便是告诉你了,终究也只是无益,该来便是会来,既来之则安之,你非要如此,老衲也帮不得你。起来吧,那阵法老衲虽知晓,但是告知你,你也未尝能布置得出来。”
宋依依抬起头,惊喜地道:“大师肯告知我?多谢大师,不知,那阵法需要什么条件?”
法印看了看外面:“此事,到底还要释之,他本事纯净之身,佛法之纯比之老衲还要高,那阵法便要他来布置,只是,总是耗费精神。”
宋依依一听顿时有些担忧,“那——”
“那孩子秉性善良,悲天悯人,本是天生的佛家中人,你既开口,他总是会答应的,唉,都是痴儿——”
老和尚自言自语了几句,不知在感慨什么,宋依依也未曾听清楚。
她只知道,这事情要让佛子帮忙。
于是,宋依依便起身去叫了佛子进来,把刚刚法印的话说了。
“无妨,若你需要帮忙,我一定相帮。”佛子仍然是那样温柔纯善,淡然无波的样子,无论说什么,他总是那样的给人带来温暖。
“谢谢,佛子,我知道这件事欠了你大人情,过后我愿捐赠我的钱财给相国寺和慈济会,供奉天下贫寒。”
佛子微微一笑:“若我一人损伤能让天下贫寒得到饱暖,那便也足够了。”
宋依依感激极了,法印道:“宋施主先出去歇息吧,阵法的事情,我自会告知释之。”
“多谢大师,多谢佛子。”宋依依感激不尽,这才起身离开。
待她走了,法印叹道:“罢了,既然事情不可违,便继续吧,只是,释之,你可知,此事尚存风险?”
佛子问道:“大师,不知有何风险?”
“布此阵法,要用最精纯的佛家正气,你从小学佛,本身天资聪慧,最是精纯,只是此事耗费精神,到那时难免被妖魔入侵,怕是有劫难。你师父曾经跟我说过此事,你命定该有一劫,我怕便是应在此事。”
林释之看向他,“真有此劫么,是何劫?若我本心无碍,又何惧妖魔?”
法印摇摇头,“你本心如同琉璃,只是如今可还片尘不染?你素来为人善良,但,也并非会为人求见于我,如今,为何要替那宋小姐作保,亲身相陪?”
林释之微微一怔,他半敛着双目,整个人像是古佛般寂然无声。
手腕间的佛珠微微滑动,风卷起发随风摆动。
不是风动,不是发动,不过是——心动。
真的纯然无垢,真的万物平等么?
在佛的眼中,爱人跟世人都是一样么?
他心中,真的是可以众生平等吗?
第一次,佛子的心中有了波动,仿佛一潭清泉,从未被人打扰,平静无波,此刻却是突然间有了波动,像是一块小石子陡然坠入了泉水中,再不复平静。
“当初你师父便跟我说,也许你命定该有一劫,我本想今日便替你拦了,也不必让宋施主再无谓行事,到底如今是躲不过。你真确定要这么做么?”
法印静静地问道。
佛子沉静了片刻,许久,房间中并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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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外面偶尔传来鸟雀飞过的吱吱喳喳声。
林释之抬起头,微微一笑,仿佛佛祖拈花而笑,平静的美丽,看透的淡然。
“既来之则安之,大师,既然如此,我便安然地等待,无论是好是坏,本心由我,既是我的选择,便是心中所求,何必躲避,躲避了,我心中便也有了芥蒂,再不复平静。”
法印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肃然。
半晌之后,他感慨道:“我不如你,论佛法精深,到底不如你。既然如此,老衲也不强求了,你自己既决定了,就做下去,无论好坏,终究是自己的选择。”
“善哉。”佛子双手合十,微微一笑,“多谢大师,弟子明白了。”
法印叹道:“你师父让我照看你,他如今还未回京,若是他也在,多少能照看几分,你且等着,到时候我也相陪,为你护法,你这些日子最好清心闭关,到时候方能做到抵挡邪魔。”
“是,弟子明白。”
佛子跟法印谈了一会,法印把那阵法的布置方法告诉了他,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佛子这才离开。
却说这边厢宋依依在外面等着,心中很是焦急,但是也不敢多问什么。
今天遇见这老和尚着实是她没想到的,她并没有想到这个老和尚居然有这等本事能够看穿她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现在的结果却也不坏。
若是真的能够得到阵法,到时候在家中布置一番,说不准能够有机会在家里穿越回去。
毕竟,她当初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在太平侯府!
就在她着急之时,门打开了,佛子从禅房里走了出来。
“佛子。”宋依依忙走了过去,面色带了几分焦急,“大师那边——”
“宋小姐,大师已经把阵法告诉我了,等等,我闭关数日,便会为你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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