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生老病死是人人都必须经历的,你要看开些,外公只是提前去那边报个道,只是留下你一人我不安心,你能答应外公,我走后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能答应吗?”
看着老人含笑交代着后世,梁夏哭得更凶了。她颤着双肩,不停的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您离开,我不要,我不要沈奕了,不要了,也不要孩子了,我只求您好好活着,留在我身边……”
老人不满皱纹的眼角滑过一抹泪,“说什么胡话,你必须答应我,必须,听见没有,否则我死都不能瞑目!”
梁夏哭着点点头,让他按下心来。
得到她的保证,梁外公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他看着梁夏,眼里淌过一抹伤,“夏夏,外公还有一个祈求,你能答应外公吗?”
梁夏身子一僵,知道他想说什么,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她胡乱抹去满脸的泪水,苦涩一笑,苍白而无力,“我知道您还放心不下什么,我答应您就是。”
“夏夏,那个孩子……”
梁夏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哀痛,长长叹了口气。
“没了,全没了,我什么都留不住,那个短命的孩子是,您也一样……”
梁外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激动的浑身颤抖其起来,“你,你说什么,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怎么没的?”
“车祸……”
梁雨淋随着丈夫出了病房,一脸困惑的看向他,“那个女孩为什么和爸爸那么熟,他们是什么关系?好像比对我这女儿还要亲?”
颜楚瑞伸手扶正她两鬓间的碎发,目光沉了沉,“别瞎想,她是爸爸一个学生的孩子,从小没有父母,爸爸看她可怜,才多疼爱一点儿,这点儿干醋你也吃啊。”
梁雨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亲切,好像我们很早就认识了,看到她哭,伤心难过,我的心就会窒息般的疼痛,你说奇怪不奇怪?”
颜楚瑞心里一窒,慌忙把她揽进怀里,“你想多了,可能是这个女孩子的遭遇会不觉的让人多心疼几分吧。”
梁雨淋也万分纠结,在听到丈夫的解释后,也释然了不少,“可能吧,如论如何,我们以后都要对她好点……”
“恩,必须的……”毕竟她也是你的女儿,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她,不能做出更对不起她的事情。他很想告诉她事情真相,可是理智告诉他,决不能这样做。
现在说出来,毁掉的岂止是一个她,他想他辛辛苦苦维持的整个家都会毁掉吧。
“不要……”
突然病房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站在门外的两人亟不可待的推门进去,看到病*上面如死灰,死不瞑目的老人,梁雨淋扑了过去,哀声痛哭起来,“爸……”
梁夏从梁雨淋的痛哭声中回过神来,手里老人越来越凉的手提示着发生了什么,她呆滞的回头看了眼,痛苦的站在身后的颜楚瑞,干裂的唇动了动,“我答应他了,我愿意救你们的儿子……”
话音刚落,她两眼一黑,陷入了绝底的黑暗。
“夏夏……”
梁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外公坐在家里院内的香樟树下,打着蒲扇,看着在石桌上埋头写字的她,慈爱的笑着。她抬起头,对着外公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掉了两颗小门牙的洁白牙齿。
画面一转,转到十六岁那年,她遇到沈奕的情形。他冷酷的坐在豪华的房间里,冷冰冰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她。依偎在他身边的姜佳佳嘲讽的冲她冷笑,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这时候一个穿着红色鞋子的可爱孩子从一边怕了过来,对着她呵呵笑,口齿不清的叫着,“妈妈,妈妈……”
她正向他展开双臂,忽然房顶塌了下来,砸在了孩子身上,她惊叫起来,“不要……”
“不要……”
梁夏猛地从梦中惊醒,看到趴在她*前,又苍老了几分的女人,心惊未定。
“你醒了,做恶梦了?”
梁夏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大家都未你捏了把汗,孩子,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爸在天之灵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梁夏蓦地想到了什么,急忙抓住她的手,问道,“外公,梁外公,他,他……”
梁雨淋哀伤的看向她,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昏睡了三天,昨天他就已经入土为安了。”
“什么,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随便把他安葬了?”
梁夏情绪激动,握住她的使劲大了点,让让疼的皱起了眉。
梁雨淋没有在意她话里的不妥成分,只当她是和父亲关系太好,伤心过度。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梁雨淋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妥,本来她才是逝者最亲的人,怎么反倒是她去安慰一个外人了。
梁夏放开她的手,呆愣的坐在*上,一言不发,知道许久,久到梁雨淋以为她就这样沉默下去,她突然说了句,“赶快安排时间动手术吧,我怕自己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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