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茹芸见状更为厌恶,紧皱起眉头,沉声说:“我让你们滚开。”
络腮胡乞丐对这样的斥骂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不仅没有闪开,反倒往前更进了一步,嘿嘿傻笑着说:“姑娘,给点银子,给点银子我们就走。”
黄茹芸眼中染上怒气,从桌上随手拿了茶杯就向那人砸去,“我叫你滚开!再往前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乞丐却轻松地接住茶杯,淫邪地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说:“姑娘身上的味道好香!”
黄茹芸见状脸颊气得涨红,抬脚便想踹向那人,却被黄芙茵从身后一把拉住衣角,细声劝说:“皇姐,给他们些银子,叫他们走吧。”
黄茹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竟然还要给他们银子?”
黄芙茵细眉蹙起,说:“他们也是可怜之人。”
“可怜之人?”黄茹芸发出一声嗤笑,“你哪里看出来他们可怜了?有断胳膊瘸腿吗?有瞎眼耳聋吗?我瞧他们个个身体健康,强壮的不能再强壮。”
“皇姐。”黄芙茵轻轻推了下她,“不要计较了,我给他们些银子,打发他们走便是了。”
她伸手便从腰间钱袋拿银子,却被黄茹芸一把握住,厉声说:“我不准你给!”
黄芙茵被喝得身子一震,可怜兮兮地叫道:“皇姐”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黄茹芸冷冷地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用泛滥的同情心去可怜那些不该怜悯的人,你倒好,次次都当做耳边风。”
黄芙茵委屈地说:“不过是给点银子而已”
“一点银子而已?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在放任这些无耻之徒?”黄茹芸重重地甩下她的手,横目看向那几个乞丐,狠戾地说:“这种无赖,关进天牢处死也不过分!”
“姑娘这话说得可就太严重了。”络腮胡乞丐瞪大眼睛,“我们不过行乞而已,姑娘不想给就算了,哪能说这么恶毒的话?”
“恶毒?”黄茹芸冷哼一声,“我若真是恶毒,现在你们还能挡在这里?”
络腮胡乞丐闻言大笑,更为无赖地说:“既然姑娘这么说,今日你不给银子我们还不走了!”他干脆领着其他几人在门口堵坐,满脸无赖之色。
黄茹芸重重地拍桌,怒到极点,“你们竟敢”
“我们不过乞丐而已,哪里敢做什么哟!”络腮胡乞丐带着其他人起哄了几声,逍遥自在地坐在门口,十分流氓地说:“我倒想看看姑娘能把我们怎么着。”
黄茹芸愤怒起身,伸出手,不客气地指着他们大声骂道:“臭乞丐,我再问你一遍,滚不滚开?”
络腮胡乞丐索性双腿盘坐,笑嘻嘻地说:“姑娘给了银子我们就走。”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黄茹芸怒极生笑,走到那乞丐前伸脚便踹去。
谁知那乞丐伸手矫健,一手便握住了她的脚踝,恶意地凑过去闻了闻,说:“姑娘家的味道就是好闻,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身后的乞丐哄然大笑,说:“大哥说得对!”
黄茹芸用力想收回脚却无能无力,当下满脸怒气与尴尬,“你这个贱胚子,给我松手!”
络腮胡乞丐非但不放手,反而将她的脚往里拉,直拉得她踉跄不已,“我还是一句话,姑娘给银子我便走。”
黄茹芸怒不可遏,伸手又抓起我面前的茶杯扔了过去,只是同前面的茶杯一样,被乞丐牢牢握在手中,边还调笑地看着她,说:“哟,姑娘发火了哦!”他扔了茶杯,另一手也摸上她的脚,不难看出下个动作便是将她整个人扯倒在地。
此时黄茹芸难堪又紧张加生气,黄芙茵满脸担忧却无可奈何,真叫人一阵叹气。
这两人,一个过于冲动,一个过于心善,都叫旁观者郁闷不已。
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在乞丐发力之前顺手拿起桌上茶盖扔了过去,待他吃痛松手,黄茹芸跌倒之际闪身出去扶住了黄茹芸,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到他们反应回来时,黄茹芸已经被我扶住重新站好,络腮胡乞丐则捂着被茶盖打痛的手掌,满脸惊讶地看着我。
“茹芸,你和他们计较什么?”我装作无奈地看着她,引着她回座位重新坐好,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地说:“这点小事我来做就好。”
又走到那群乞丐前,叹了口气,说:“各位大哥真是对不住,我朋友生气冲动,冒犯了各位请见谅。”
黄茹芸闻言又准备呛声,我淡淡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她许是方才被吓着了,竟也乖乖听话,安分的不再开口。
络腮胡乞丐见状傻笑,说:“终于有个明事理的人出来了,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他敲了敲碗,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我礼貌地问:“刚才我听这位大哥说,你们已经好几顿没吃了?”
几名乞丐连连点头,不客气地叫嚣,“是啊,赶紧给我们点银子我们就走了,不烦你们了!”
我皱眉,叹了声气,“这么冷的天还好久不曾吃饭,实在是可怜。”
络腮胡乞丐搓了搓手,“这位姑娘不错,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我正色,说:“既然如此,我定当尽能出之力。”
几人闻言面露喜色,眼中贪婪毫不遮掩。
我走到门边,说:“这位大哥可否让下?”
门边的乞丐稍稍让了条空道,以便我走出门口。
我瞧了瞧无人的走道,大声喊了句,“小二?”
不多时小儿跌跌撞撞的赶来,看到门口的乞丐时大惊,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
“小二哥。”我打断他的话,笑说:“可否请小二哥帮我办一件事?”
小儿狐疑地点头,“姑娘请说。”
我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听完后瞪大眼睛,看了眼雅间外的乞丐,“姑娘这是要”
我笑说:“麻烦小二哥了。”
他点头,满脸疑惑的离开。
转回身时所有人都不解地望着我,除去悠闲喝茶的周卿言。
我温和地说:“各位大哥稍等。”
有一名面黄肌瘦的乞丐耐不住脾气,说:“喂,给银子就给银子,你搞什么花样?”
我也耐心地一笑,说:“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我没有进雅间,就站在门口与那几个乞丐两两相看,过了半响,小二哥抱着一个大木桶吃力地走来。我连忙迎上,单手轻松地接过木桶,在众人讶异的目光里将木桶放到雅间门口,掀开白布,露出了热气腾腾的一大木桶的包子。
我缓缓扫了他们一眼,摊手指向木桶,勾唇笑说:“既然各位大哥已经好几日没吃过东西了,今日就吃个痛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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