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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懵懂的模样,李弘竣忍不住拍拍她脑袋,“那九哥哥送你回你姐姐那儿?”他再度将她身体揽入臂弯。
“呃……”她试着挣脱,连忙弯腰,“哎呦我肚子突然好痛啊!我先去上个茅厕,你不要跟着我,我会出不来的!”到关键时刻,她只有放这大招,败坏自己的形象,她也是迫不得已啊!
她三步并作两步,一边回头警惕地看他是否会跟来,他却只是望着她笑,她便几步小跑到门口守卫跟前,回头向渐渐移步而来的皇帝伸手,“别跟来!我会害羞的!”
她急急忙忙闷头便跑,好像身后跟上来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谁知她跑得太匆忙,竟险些撞入一人怀中,幸好那人及时一把牵住她手臂,避免她撞了过来。阿阮抬头,只见眼前一名男子刚直的脸上双眼睁得圆圆的,下巴稍斜,低头盯住急匆匆的她,他脸上也稍微有点呆。
她慌不择路出逃,这男人却正好进来,两人便险些撞一起,她对他有点印象,也就有点呆,此刻身后立刻传来皇帝的喝止,“阿阮!”
两人回神,回头见皇帝已一脸阴沉朝这边走来,阿阮身前的男人一把推开她手臂,害得她身形一晃,险些向后摔倒。
看皇帝渐渐逼近,她连忙道:“我去茅厕!去茅厕!”这回看清路转身一溜烟便逃走了。
此时皇帝一走到鹤园门口,从她疯狂逃走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事?”
“皇上,属下适才到奉国殿,并未见着您!听杨公公说您来箭阁与阿阮姑娘会面,便又到箭阁去找您,谁知还是没能看到您的身影,便一路询问宫女,才跟至此处,没想到如今想见皇帝一面,都、都这么的难。”
他说话时目光渐渐低垂下,只能注视到皇帝刚毅的下巴处,并不敢直视皇帝眼眸,虽然他也身材高大,但毕竟是上下级的关系。
“崔缄你这是何意?”李弘竣不是听不出他话中的抱怨与规谏之意,“这整个皇宫都是朕的,难道朕只能呆在奉国殿或是万岁通天殿,你才满意?连到其它地方的权力都没有?那朕还做得什么皇帝!这四海天下,难道不是朕的?”
“话虽如此,但皇上您是天子,天子便该让百姓的心安定,如果连百姓都不知道皇上您在哪里、在做什么,那这真是太可怕了。”崔缄说得始终不急不缓。
可笑的是,李弘竣竟然无言以对!光是睁大眼。
“还有,之前在围魏宫已经发生过一起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便足以使皇上您能从旧梦的温床中及时惊醒,说明便是在这皇宫中,也不一定是最安全的。”他说得耿直,即使直斥皇帝之过,也不留情面。
“皇上您周围有人可能随时伺机报复,一次计划不成,他们必然会心生二计三计,皇上不可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这也是对天下臣民的负责,但您却叫杨公公与侍卫们不必跟来,独自一人前来与阿阮姑娘幽会,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做这样不经思考的事。”崔缄说得一本正经。
“你!”皇帝皱眉看他,见对方脸上表情一副刚直不阿的样子,虽然目光垂着,但态度坚决,还真是拿他没办法,狠狠一甩衣袖,负气,“朕知道了。”
“皇上,之前您叫属下到右监门卫查询出事那日的出勤薄子,没有可疑之处,右武卫大将军卫僚没有问题。”他又一五一十平静汇报。
“知道了。”皇帝冷冰冰。
此时一人也急匆匆走来,两人看去,是度支郎中苏徹,崔缄转眼看皇帝,“苏大人适才与属下一起在奉国殿等候过皇上,还有其他几名大臣,都同样有要事启奏,他们都等得很心焦,还急着回各部复命呢。”
李弘竣呼口气,压下心头火气,便见他丈人已经赶至跟前,“皇上,原来您在这儿,叫微臣好找,可在这园子里逛一大圈。”一边说着还一边用衣袖抹下巴上的汗。
皇帝沉下心,道:“奏报何事?”
“事关军费。”他道,“臣与兵部的人、以及将作少监、军器少监商聊过,组建皇上心目中想要的那种军队,比全国一年总的税收还要多出三分之一。”
“到奉国殿谈。”皇帝阴着脸穿过两人中间,当先往前朝走去,他俩忙自后跟上,还互相看一眼互通声气。
这边阿阮一路小跑到幸春宫,路上无论什么人跟她搭话,她都不理,见姐姐手里握着一支粉彩描金云龙纹瓷管笔,正伏在案上在粉白底双龙戏珠暗花经纸上认真地书写着什么,一边还往青瓷褐釉的十足砚中蘸墨,她一屁股坐到她对面。
“姐姐!”她伸手握住她手里笔杆子。
苏皖柔抬头看她,脸上笑得温柔,“何事走得这么急匆匆,看你气喘吁吁的。”
“姐姐我有件事想问你。”她脸上神情显得焦急又神秘。
苏皖柔将手中毛笔搁在莲藕形玉山笔架上,拿起纸张对着上头未干的黑字吹了吹,看向她,“何事?”
阿阮干脆绕过来坐她身边,伸手遮在她耳边说几句悄悄话,苏皖柔立刻展颜一笑,回头瞧她,“你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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