芄兰是一种多年生的草质藤本植物,它的荚实和成年人佩戴的觽(xī)玉都是锥形,很相像。女子看到了芄兰,触景生情,产生联想。这位女子很可能和这个童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非常亲密。可是自从他带上觽和决之后,对女子的态度却冷淡了。
觽本是解结的用具,男子佩戴觽并没有严格的年龄限制,与行冠礼不同。在当时,贵族男子佩觽戴决标志着男子对内已经有了主家的能力,可以侍奉父母了;对外已经有了从政和治事习武的能力。正因为如此,所以童子在佩觽戴决之后,便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一下子变得稳重老成了许多。这本来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一变化,在多情的女子眼里,不过就是装模做样的假正经罢了,实际上他还是以前那个顽童而已。
最让女子恼怒的是,本来他们在一起无拘无束、亲昵得很,而现在的他却对自己疏远冷落了。因而看到童子的日常言行和垂下的腰带,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看了之后很不顺眼,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故意做给她看,有意气她的。男子再怎么显示成熟,她还是一口一个地称他为童子。
女子似娇似嗔的情态,蕴含着她对童子的情意绵绵:
芄兰荚实长在枝,有个童子已佩觽。虽然身上已佩觽,难道不能与我在一起?看他一本正经相,垂着腰带颤晃晃。
芄兰荚实连着叶,有个童子已戴决。虽然指上已戴决,难道不能与我再亲热?看他一本正经相,垂着腰带颤晃晃。
《河广》:黄河对我来说太窄了
奇特的夸张,往往能出人意料,可是仔细品味之后,似乎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这样的发挥有很强的感染力,让人拍案叫绝。“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官仓老鼠大如斗”、“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些耳熟能详的诗句,就是运用的夸张手法。
卫国和宋国之间,横亘着壮阔无涯的黄河。黄河,在古人心中是从天而降的壮浪奇川,它气势恢宏,如雷奔走,直接闯入中原大地。
一位客居在卫国的宋人,在表达自己急切的还乡心情时说道:谁说黄河又宽又广,我用一支芦苇筏就可以轻松地渡过去。一支芦苇筏,就要飞跃这横无际涯的大河,这样的想象未必也太大胆了些,语力有些石破天惊了。可是,从另一方面想,之所以他会有这样的奇想,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此刻正升腾着一股不可按抑的归国之情。正在他急不可耐的时候,他又推涌出一个奇想,被滔滔黄河横隔的遥远宋国,居然在踮脚仰望中就能看到。在他的强烈思情中,没有任何障碍可以成为阻隔,卫国和宋国之间的距离缩小了,眼前的黄河也变小了,甚至可以靠一支芦苇筏就可以渡过去。
慢慢地,我们不再对他的夸张感到吃惊,反而觉得这些奇迹出现得合情合理。现在的他,已经早已不在黄河岸边徘徊,而是轻轻松松渡过黄河,和家里人欢欣笑颜地吃早餐了。
有时候,客旅他乡的人就会产生这样的心情:
谁说黄河宽又广?一支苇筏可飞航。谁说宋国太遥远?踮起脚跟即在望。
谁说黄河广又宽?其间难容一小船。谁说宋国太遥远?赶去尚及吃早餐。
《伯兮》:痛并快乐着
战争会破坏很多东西,而它首先破坏的就是军人自身的家庭生活。军人尚未走到战场,他们的妻子就已经被抛置在孤独和恐惧中了。他们的怀念不是一般的怀念,那永远都是充满不安的忧虑。等待出征的丈夫平安回来,几乎成为了她们生活中唯一有意义的事情。
然而在那个年代,战争又是不可避免的。不管一场正在进行的战争其必要性如何,是不是正义的,从事这场战争的群体和它的领导者,总是要勉励群体中的成员为之付出最大的努力、最大的牺牲。并且,国家给军人荣誉,让他们认为自己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是值得的。这个荣誉也会影响到他们的家人,尤其是妻子,使她们认为家庭生活的破坏以及自身的痛苦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因此妻子面对丈夫从军,大部分怀有两种情绪,一种是为丈夫感到骄傲,这种骄傲来自于国家和群体的勉励;另一种是为丈夫担忧,这种情绪来自于自己的内心。
这位女子的丈夫长得英武伟岸,是一国之中的豪杰,同时因为他非常的勇敢,担当了君王的先锋。女子有一位这样的丈夫,自然在人前感到非常骄傲。丈夫出征后,妻子在家也不打扮自己了,任由头发零乱得像草一样。头发是女性身体中最具装饰性的部分,而她现在对头发毫无梳理,一是没有心情爱美了,二是表明她对异性的封闭,对丈夫的忠贞,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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