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命沏好了茶,品了一口,道:“我明白了,为了拿到尽可能多的拆迁成绩,那些公司和团体,肯定各显神通,想了不少的办法,让锦秀项目流了不少血。”
秦歌道:“的确如此,当时的南建新刚刚从刀疤哥手下叛出,大肆扩张势力,为了等多人追随他,为了拿到更多的拆迁成绩,南建新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而陆家也因为陆老爷子收服了三英帮,实力大增,所以形成了以刀疤,南建新,陆家三足鼎立的局势。”
秦歌也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接下来,惨烈的事情就发生了。因为拆迁费没有按时发放,赔偿太低,以及恋乡情结等原因,剩下的将近一千户人家的动迁工作越来越难做,都是顽固的硬骨头。但是这时候三大势力的竞争又刚好进入白热化阶段,所以,南建新和陆家就搞起了更阴狠的阴谋。”
“那一天,他们买通了人在我们的饮食里下了迷药,然后装作我们的人连哄带骗,将好几户人带到我们的办公室,随即惨无人道地将他们乱刀捅死,将刀子放在我们手中,而我醒来的时候,满屋子的污血和惨死的男女老幼,甚至还有横流遍地的内脏和下水,一度让我再次昏厥,场面十分的惨烈。”
秦歌眼睛里带着闪闪的泪花,想必那是他毕生难忘的场面,姬无命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发现他端茶杯的手都在颤动。
“刀疤大哥最先醒来,喊了我的名字,我醒过来发现自己满身鲜血,手上握着血淋淋的刀子。满屋子十几个横死的人都不瞑目地盯着我们,而我发现窗口上刚好有一对眼睛闪了一下,我刚刚醒来,浑身乏力,踉踉跄跄追出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花娘兄妹。”秦歌看了看姬无命,十分抱歉的样子。
姬无命没有再说话,听秦歌继续讲。
“事情发生后,刀疤哥对着满屋子的死人抽烟,我们都劝他瞒天过海,他却跑了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们赶紧趁警察没到之前收拾干净现场,祈祷能够躲过去,可悲剧远远没有结束,晚上的时候,我们所负责的那片区,二十几户密集的危房被一把火烧为灰烬,漫天的大伙烧红了东郊的半边天空,哀嚎声让整个郊区变成了人间炼狱,那场火,烧死了二十多个人,几十人重度烧伤,生命垂危。”
“后来,刀疤哥出现了,被随即赶来的武警连夜逮捕,而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刀疤哥已经托人提前解散了公司,而且把解散公司的时间操作到了出事的时间之前,所以,除了他,我们所有人都没事,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负担,独自入了狱。”
姬无命喃喃而语道:“原来如此,刀疤果然是性情中人,好兄弟!”
给秦歌添了茶,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追查真凶?”
秦歌凄然一笑,道:“原本我们也以为是陆家和南建新搞的鬼,后来才知道,我们都太天真了。”
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打了两下打火机没打着,忽然想起这里不能抽烟,又把烟放下。
喝了口茶,秦歌才继续道:“随着我们深入的调查才知道,其实真正原因是高层斗法,吴家和支持吴家的领导都遭了秧,吴家是最无辜的牺牲品。出了惨祸之后,当地的居民像愤怒的洪水一样涌向镇政府和吴家,由于相关人员处理不当,酿成了大规模的群体事件,以至于后来满街愤怒的群众打砸抢掠,江南区两个镇都陷入一片混乱。所以,镇委镇政府,市委市政府因为这件事几乎遭到了全体清洗,几个领导统统下马,那场面,举国罕见。”
姬无命也惊呆了,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
“同时,吴家瞬间陷入了泥潭,又是赔偿又是被审计查账,一波接着一波,有信投资资金断裂,‘锦秀新城’工程苦苦支撑了半个月后,全面停摆,而高层落马之后,吴家彻底溃散,锦秀新城也就被荒置了,宏伟的梦想变成了惨烈的教训。当然,随着关键人士的落马,事情很快就被捂了下来,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想查也无从查起。”
姬无命深深颔首,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认识之初,刀疤那么消沉。不过,秦歌,事情既然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查真相,正是时候。”
秦歌心领神会,道:“嗯,的确,真相被掩盖久了,始终应该曝光的。”
姬无命吐出一口浊气,道:“秦歌,相信我,真相一定会***,刀疤的冤屈必将被洗刷,而你的冤屈,自然也将洗刷。之前我们谈过彼此的理想,我想,这件事,应该是你真正的理想之一。”
秦歌感激的看着姬无命,道:“大哥,你总是洞若观火,你就是我们的福星啊!”
姬无命淡淡一笑,心绪却飞到了更远,他在想,既然吴家都垮掉了,那为什么那个项目没有被其他公司接手,这么一个宏伟的工程,难道真没有人打过接棒的主意?
从茶餐厅出来,秦歌精神好得多了,对姬无命道:“大哥,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见,烧烤城那边我会安排妥当的。”
“那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见。”姬无命上车启动,凯美瑞呼啸着远去了。
刚刚开出不远,姬无命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话的竟然是韩香玉。
“喂,香玉,怎么,想我了吗?”
“请问,你是叫邪少的人吗?”对面竟然冷不丁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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