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伤到她大姐呢。庄叔颐不肯信。她从小跟在大姐的身后,不知看过了她多少的英勇事迹,可谓是巾帼大丈夫。便是一般的男儿也是没有她那般英姿飒爽的。
“大姐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庄叔颐呢喃自语。
“是啊,因为欺负她的不是别人,是站在绝对优势之上的,她的婆婆。”扬波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他曾想过告诉庄叔颐,但是被庄伯庸阻止了。
那个敢与男子争高低的女人就算是狼狈不堪之时,也有着不容人小觑的气势在。她被关在柴房,衣着和容貌都沾染了一层灰色的尘土,但是她那双眼睛在黑暗之中依然熠熠发光。
只是那光芒已然癫狂。
“我宁愿死,也不会再过这样的日子。”
“你想好了?”
“要么送我走,要么就让我死。”
“好,我帮你。”
“扬波,谢谢你……还有只有这件事不要告诉榴榴。保护她,绝对不要让她沦落到和我一样的境地。”
“我会的。”
扬波将自己在这件事中发挥的作用全部隐去,只将陈家的婆母是如何虐待庄伯庸,而她心心念念的好夫君是如何视若无睹,最终令她在产后抑郁疯狂的。
庄叔颐听了开头便已经将自己手中的衣角撕裂了,越到后面越是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那些人。最后听到大姐抑郁而狂,彻底失去理智时,她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
扬波轻轻地搂住她,令她靠在自己的胸膛,柔声安慰道。“已经过去了。现在她的仇人都死了,她自己已经重获新生了。”
庄叔颐一边揪住他的衣襟,一边泪流不止。“我就知道,谁能杀死我的大姐呢?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抛下我们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将元哥儿带走呢?”
“陈家不可能让她把陈家唯一的血脉带走的。而且那个时候,她已经疯癫了,连你都已经不记得了。”扬波面不改色地说谎。
“大姐她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庄叔颐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
“我想等她好些了,应该就会想起你的。”扬波轻轻地将自己的叹息藏在了呼吸之中。她就是只记得人家的好,不肯去记人家的坏。
当年他初到庄府时,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庄伯庸可是不知道有多讨厌她这小妹妹。他亲眼见她被大姐戏弄无视,甚至是嘲讽。
但是不管被欺负多少次,这个傻到家的小东西就是要跟在对方身后,当一条称职的小尾巴。
若不是六年前发生过那件事,庄伯庸可能永远也不会正视她,更别提喜爱和疼惜了。可是偏偏有个傻瓜就记得最后几年的故事,只记得那些被岁月淘剩下的美好。
“阿年,我想大姐了。”庄叔颐哭了好一会,这才堪堪停住。“我想吃那家陕西人开的面馆了。”
“我去帮你买。”扬波故意这么答。
“不,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想出门去。”庄叔颐不肯松开他的衣服。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已经可以理解当年大姐的感情了,只是这样被关在宅子里哪里都不能去的感觉就已经糟透了。
总是意气风发,自由自在的大姐被蹉跎折磨的时候,只可能感到更多的无奈和痛苦吧。庄叔颐想想那时她自己竟半点也没有发觉,便想回去揍那个傻乎乎的自己一顿。
“好。”扬波没有拒绝她。说实话,他半点也不想拒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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