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庄叔颐选的这一栋还算是不错。屋子干净整洁,周围也没有什么乱糟糟的,胜在安静。最妙的是这一间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阳台。
“阿年,我要果脯。”庄叔颐坐在外头,百无聊赖,想出去走走,又不想要离开他半步,数着手指无趣地找茬。
“好。”扬波放下手里的东西,先给这位要放在供桌上供起来的祖宗送东西。
旁边那间屋子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朴素的妇人。她捏着一块帕子,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笑着走了过来。“你们好,今后便是邻居了。你们这是新婚吗?”
“是呀。”庄叔颐对着外人的时候,脸皮可厚多了。她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走过去说。“我家先生姓郑,不知太太是?”
“我也算不上什么太太。我家先生姓王。想来我也是比你年长的,你就叫我王姐好了。”王姐看起来还十分年轻,不过三十出头,梳着正时髦的卷发,一身清雅的旗袍,笑得很是和蔼。
“好啊,王姐。我闺名是叔颐,您就叫我叔颐好啦。”接下来,庄叔颐就笑眯眯地套起话。“王姐啊,我们初来乍到,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也就指着您啦。”
“什么您不您的。叔颐你太客气了。我也不是本地的,不过是在上海的时候久了,知道一二。我就和你说说……”王太太立时便顺着话茬子走。
庄叔颐和她唠了一下午的嗑,不仅将方圆五里的铺子都摸了个清楚,还知道了些生活小窍门。比如菜市场东口的那家肉铺子卖的肉是最新鲜的而且价格也合算。
打扫完的扬波有些心酸地在门里不敢出去。他那被娇惯大的榴榴如今竟也要注意起这等小事来了。
“好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做什么呢?这不是正常的嘛。阿娘嫁给阿爹也学了这些啊。”庄叔颐满不在乎地说。她先从袋子里捡了粒好的塞进扬波的嘴里,再捡一粒自己吃。
“不一样。”扬波含着果脯,不太高兴地说。他这不高兴自然是对自己的。
“哪不一样啦。”庄叔颐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哄他。
扬波咽下果脯,刚想反驳,就见榴榴在那里吐着舌头呸了几下。,奇怪道。“你在干什么?果脯味道不对吗?”
“不是,呸呸呸。都怪你啦,阿年,你脸上都是灰。”庄叔颐呸了好几下,还觉得嘴里怪怪的。
扬波赶紧给她寻水好漱口,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
庄叔颐看他那模样,便忍不住笑了。“看什么呀。快去洗脸。漱口这种事我还是会的。你以为我是婴儿啊。快去快去。”
扬波傻傻地应了一声,却还非得等着她,像极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庄叔颐无法,自己漱了口,卷了袖子绞毛巾,踮起脚替他擦脸。“阿年,你不要这样。我是被阿爹阿娘,被你娇惯大的。但是这种小事,我可以学的。我又不是傻子。”
“可是,我只想要你一辈子都不懂这些。”扬波沮丧极了。
“那岂不是废人啦。好了,擦干净又是一个帅小伙。”庄叔颐擦好了,将那毛巾扔回脸盆里,搂了他的脖子,重重地亲了他一口。
“而且,这只是现在嘛。以后我就等着你把我养成废人啦。”
“恩。”
庄叔颐话虽说得很好听,但是说老实话,她和废人还真是差不太多。她不会打扫,也不会煮饭,至于买菜砍价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事情,她就更不会了。
若是没了扬波,她还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比如现在。
“呃,水没了。但是要怎么烧?”庄叔颐盯着那个灶歪着脑袋,犯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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