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写了《民族的国民》反驳保皇党,替孙先生‘遗嘱’起草的汪先生。”叶娴不由地笑了起来。“但那已经是三月份的事情了。现在都已经七月份了。”
“是啊,今年的三月几乎和去年一般,实在有太多的坏事了。外国人要割裂国土便算了。那张老疙瘩居然敢宣布东三省自治,这不是要将国家分裂嘛。还有日本军舰在天津大沽口肆意炮击……对了,还有逼退汪先生的中山舰事件。桩桩件件都叫人觉得沮丧。”
姑娘们叹气。简直不敢相信已经是民国十五年,但是这世界仿佛都在进步,只将中国遗落在悲哀痛苦的旧时代。
“首先我要纠正一件事情。张元帅宣布东三省自治是一月份的事情。其次,北伐战争已经开始了,统一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这应当算是一件好事吧。”庄叔颐其实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哦,主要大概是她还是一个人睡在一张双人床上,虽然她从两年前便已经上了阿年的户籍。这可真叫她沮丧。
“算吗?连一个小小的已经加入他们的党派都要顾忌,国民党还说什么民主?我看自孙先生去世,国民党的字典里已经没有‘民主’这两个字了。”袁晓彤气呼呼地嘲讽道。
“你怎么了?圆圆,你哥哥又给你气受了?”庄叔颐笑眯眯地问。
“别提了,那个混蛋又说要去南方参军,完全不顾忌家里人的感受。他一个人去战场,我们一家人谁都别想睡好了。”袁晓彤咬牙切齿地说。
“他现在在上海做事,就已经叫我们担心受怕极了。你们知道的,我家里世代都是做教育的,几个堂哥表哥全都在教书。就只有我家的哥哥非要参政,我爸爸打断过他的腿也不管用。”
“我觉得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感受。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想要试一试自己能不能为国家做些什么。比如做第一个女总统。”庄叔颐看着袁晓彤瞪大的眼睛,有些尴尬地往回圆。“不过,你这么担忧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我到上海不过两年,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掌权的人了。”
“女总统,哈哈哈……榴榴,你还真是志向远大。我看你家扬波恐怕要头痛死了吧。”袁晓彤不由地发笑。
事实上这里的女孩家里都是有点势力,所以即使庄叔颐从未说起过扬波是做什么的,但是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并不好惹。或者说,一般情况下不要和她扯上关系会比较好。
但是谁叫她们是先被庄叔颐折服,才知道扬波的。虽然已经被家里人警告过了,但是谁都不想因此失去这样一个朋友,这样一个特别的,和曾经她们遇见的女孩都不同的人。
“他才不头大呢。反正他就是……哼。”庄叔颐还在生那个家伙气。
袁晓彤和叶娴两个人咬起耳朵来。“虽然都说扬波已经投靠杜先生了,但是我想恐怕能制住他的大概还是榴榴。所以真叫我害怕,真的怕不起来。”
“你是对的。”叶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只要看过一次扬波是如何对待榴榴的,说老实话,谁也怕他不起来。
屋子里正聊得热闹,外头突然传来了激烈的声响。
庄叔颐站起来打算出去看看,隔壁话剧社的同学便跑来跟他们通气了。“浦东有人被日本兵毒打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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