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叔颐望着对方那熟悉的脸庞还有些出神。而庄姝婷则是羞赧道。“阿爹,我孩子都多大了,还叫我小姑娘。”
那个虽然两鬓都已发白,但是却依然风度翩翩的男人立时笑了起来,走过来抱起宁宁,轻轻地拍了拍庄姝婷的头。“在阿爹心里,你永远是个小姑娘。榴榴,许久不见,是不是认不出我来了?”
庄叔颐望着这个和自己阿爹有三分相像的男人,难忍心中的思念,嗓音中带着哭腔,用撒娇的口吻道。“三叔。您和走的那天还是一模一样的,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嘴还是和以前一样甜。“这个男人正是庄叔颐的三叔,庄世侨的三弟,离家数十年的被庄府引以为豪的外交官庄世德。他代替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哥,将自己那瘦弱的侄女拥入怀中。“我真想你们。”
庄叔颐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细声哄她入睡,纵容她一切的……阿爹。“我也想你们。”
既是温柔,又是严肃,那个高大如神明的形象,最后一次,庄叔颐回忆起的最后一面,竟然缩小得如同一个小小的黑点,不复再见,耳边唯一留有的便是那声嘶力竭地哭喊。
那不是她第一次听见父亲的哭泣,却是她听见的最后一次。
不——榴榴!
“榴榴?”
庄叔颐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哎。三叔,来我家吧。我把阿年介绍给你,你没有见过他吧。”
庄姝婷听见这个,立刻捂嘴偷笑,如年幼时一般戳了戳庄叔颐的腰。“阿姐,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调皮鬼。你几岁了,还搞这一套。好啦,是是是,我得偿所愿了。”庄叔颐推开门,对着里面喊。“先生们,女士们,恩,当然还有这位小淑女,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一下,我的丈夫,郑扬波。对了,现在我给他取了个字,你们可以叫他晏清。”
“是是是。阿年是你一个人的专属称谓。我才不抢呢?恋爱的酸腐气息。哼!”只有呆在自家人的面前,经历过许多的庄姝婷才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只需忧愁作业,撒娇就能得到帮助的小姑娘。
“哼!”宁宁也觉得有趣,有样学样地吐槽。
“小包子,你气什么呀?好吧,我来和你说说永宁好不好?”庄叔颐一边抱起孩子,一边从扬波手中接过一小片切片的甘草塞进自己的嘴里,再拿起一片塞进她的嘴里。“抱歉没有你喜欢的奶糖招待你,但是这个也是甜的。还算不错吧。”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奶糖?”宁宁不解道。
“除非你是外星人,好吧,我觉得就算真的有外星人,没有人会讨厌吧。好了,让我们开始旅行包,我带你去永宁。那里是,当然是对于我与你母亲、你的外公而言,这世上最美,唯一可以被称作是天堂的——归宿。”
庄叔颐用最轻柔的声音娓娓道来,将那个存在她记忆中的家园一一描绘。年幼的孩子还不会懂得,这话里的每一个字包含着多少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们的泪水和思念。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就如同现在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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