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咳咳”
矿洞深处,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
来自西大陆的烟草商人,晃了晃仍旧有些昏沉的脑袋,缓缓坐直身体,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躺在这个破地方”
下一秒,一些场景涌入脑海,烟草商人瞬间清醒过来,脸色倏而剧变。
“糟了!那个杀千刀的大胡子看上去那么忠厚老实,老子还以为他真是好心带我避难,结果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是为了我身上那些钱帛”
话说到一半,烟草商人便看到不远处土石沟壑的地上,闪烁着一道亮光。
走过去,烟草商人从土里摸出两枚沉甸甸的圆形金属,身体不由颤抖起来。
“这”
通气口的微光下,烟草商人终于确认了掌心中两枚锃光瓦亮的金币,下意识放在口中咬了一下,直到咯的牙升腾,才手舞足蹈起来:
“果然老天有眼,那个该死的大胡子竟然漏掉了这两枚金币嗯?为什么会是两枚”
烟草商人微微一愣,他记得那伙三人的贵族公子哥只给了自己一枚金币,那剩下的这枚又是从哪里来的?
莫不是大胡子卖粮得到的那一枚?
烟草商人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如果那个大胡子正是为了谋财害命,漏掉自己这枚金币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连原本既得的酬金都忘记。
这时烟草商人才回过神,扭头查看自己携带的货物。
怪石嶙峋的墙角,几个方形箱子整齐堆叠在一起,不是他千辛万苦带来巴布大陆出手的烟草还能是什么?
再看向另一面,三四个白布麻袋杂乱的放在地上,却是那个络腮胡子跟自己一样,逃命时都不忘将粮食带上。
烟草商人这下彻底懵了。
钱、烟、粮都在。
那大胡子去哪了?
莫非自己不是被对方一榔头闷倒的?
烟草商人又检查了一遍烟草,确定没有少半根,便不由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摸摸脑袋,并没有明显的伤口或者血迹,而且之前苏醒时,也没有那种受到重伤后的刺痛,脑袋几乎很快便清醒过来。
并非借助外力,却能够让自己瞬间陷入昏迷
难不成那个大胡子还是位魔法师?
烟草商人不由被自己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他可没听说过哪个魔法师大人,愿意放弃公会和各大官方组织的招揽,到外面干着最辛苦的体力活。
就算是最底层的魔法学徒,实力再不济,被请去做一些看家护院的活计,也比这种纯靠脚力和嘴巴吃饭的买卖强。
“对了,最后好像来了什么人”
烟草商人努力回忆着,总感觉意识消失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头戴巨大尖帽的人,只不过因为视线太过模糊,没能看清对方的长相。
想来想去,依旧没有什么头绪,烟草商人决定先离开矿洞,出去看看情况。
不论大胡子究竟有没有歹意,或者只是因为来的两个同伴透了一些风声,所以货都不要,直接溜之大吉。
但仅凭两人之前携手通力逃亡的情谊,却自己丢在洞里,就很不够意思了。
所以烟草商人决定用那枚金币作为安慰自己的补偿,至于那些粮食,暂时堆放在旁边,大胡子回来就还给他,如果一去不回,也能当做这些天在坑洞中生活的资本了。
烟草商人现在倒是急于想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外面的怪物有没有离开。
他支着耳朵听了半天,确认没有太大的动静或者惨叫后,才小心翼翼沿着甬道爬出,从一个通风口探出脑袋。
这处通风口建设在半山腰,海拔地势较高,因而能够轻松看到很远的地方。
烟草商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外界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粗略估计,他应该昏迷了四五个祈时。
当然,也有可能昏迷了一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让烟草商人震惊的并非是昏迷时间,而是
远处已经面目全非的港口。
因为要随时停泊货船,港口即便是夜间,也有无数灯塔与沿岸彩石照明,放在平日,甚至比白天更加灯火辉煌。
然而现在整个港口却是漆黑一片,放眼望去,只有零星几处透着光亮。
整个港口存货区,也是烟草商人之前避难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在黯淡昏沉的月光下,显得凄凉又诡异。
“这是发生了什么?”
烟草商人浑身都颤抖起来,之前因为两枚金币的喜悦与兴奋很快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是那些高大的人形怪物”
烟草商人终于回忆起白天逃难时的景象,那些痛苦扭曲的人,即便死后依旧不得安宁,拖着墨绿色的病体,嘶吼哀嚎着冲向临近的其他活人。
那些紫色皮肤的高大怪物,更是力大无穷,轻描淡写就能毁掉几十米高的坚固工事,而且浑身散发着不详的疫病,只要接近到一定距离,就会被传染,然后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大胡子拉着我到这里现在恐怕也”
烟草商人目光有些空洞,却没有太多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不知道这场灾难还要持续多久,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玛兰,回到西大陆那个温暖安详的家,再次抱着娇妻和孩子。
港口被毁,最近的另一个港口,步行也需要至少三天时间,沿途说不定就会碰到那些感染了疫病的病人,或者抢劫的盗匪。
就算成功赶到港口,也未必能够找到一艘驶向西大陆的船。
玛兰发生政变后这么久,西大陆的商船怕是早就接到了消息,为了避免蒙受更大的损失,很有可能直接中途折返。
一想到自己多半是没法活着回家,烟草商人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反正四下无人,干脆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好端端的发财机会,结果变成了连命都要丢掉的灾厄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
“咳——噗”
烟草商人突然收声,支起耳朵,有些惊恐的看向甬道深处。
刚刚怎么好像有人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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