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他面前。
房内陷入死寂,隔了一会儿,陈珂猛地把茶杯磕在桌上,脸上的平静赫然被一股焦灼的情绪侵占:“这不可能。”他喃喃:“我都能分清孰轻孰重的事情,我二哥不可能一时犯糊涂,是非也不分。”
“怎么不可能?”
他的表情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
裴星阑垂眼盯着桌面摆放整齐的放贷书,表情很冷:“利益当头,谁能分清对错。”
陈珂闻言,似乎是意会到他话里的言外之意。
他猛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当年是有人指使我二哥故意那么干?”
“……”
“谁?”
“我也想知道是谁?”
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奇,当陈珂拿起第二件由裴星阑事先为他准备好的物证时,他脸上那股迷茫而又烦躁的情绪渐渐落了下去,取之而来的是令他难以接受的一则新闻#陈氏集团拟与温氏科技达成战略性合作,预计在今年五月进行签约#
落款时间与放贷文书的签订时间相差不过仅仅两天。
陈珂依然不信:“兴许是巧合呢,我了解我二哥,他性格很要强,很难完全相信别人。”
“这样够不够”?
裴星阑双臂张开,往后靠。
啪嗒一下
一支录音笔紧跟着进入了陈珂的视线。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已经跳进那些人为我准备好的圈套里……小殊…小殊他是个好孩子……我当初被他们抓到枢水密室的时候,见过一次给我放贷的人……嗯……个子很高……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但听他和他手下的人说话的时候勉强能听清那个男人他姓陈……”
也许刚开始这段录音听起来还有些断断续续不够清晰。
到了后半段,裴星阑与之对话的声音也变的渐渐明朗起来。
“陈什么?”
“这个我倒没听清……他们要我还钱……但我没钱……他们废了我一根手指和一条腿……后来我以为只要我把本金换上就可以了……哪知道他们非逼着我重新盖章立字据……说什么都不要……父债子偿……说让小殊来还……”
事情到了这里,真相已经逐渐明晰。
正当陈珂还想继续为自己哥哥辩解,一道电磁音忽然在两人耳畔响起。
裴星阑敛了嘴角的笑意,冷冰冰的噙着一张仿佛被寒冰淬过的脸把燃的正盛的雪茄往桌上摁灭。
“慌什么?还没完。”
“……目的”
“什么?”
“事情我知道了,我要知道你突然来找我的目的。”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有些温吞。
似乎是犹豫着有些话到底是当讲不当讲。
而就在他反复衡量,谨小慎微的空隙,裴星阑很利落就把现在的通讯切断。
紧接着,第二通来电响了起来,第三通,第四通,乃至第五通,裴星阑都跟个没事人似的,该说什么就做什么,压根没管。
任由其响了两三分钟后,他接起:“想明白了?”
这下,对方算是彻底慌神了,忙不迭道:“想明白了,我们全都想明白了……”
“昨天有个姓温的男人忽然找上我,他要了小殊的性征管理号还有一些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我和小殊很久都没联系过了,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说实话,出了那种事我这个当爸爸的也觉得很后悔。”
“说重点”电话里,裴星阑的嗓音微冷。
“我就是怕…我就是怕”支支吾吾了好一阵,那人才道:“我就是当初那些人会再来找我麻烦。”
因为身欠巨款,
所以就能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儿子推出去。
就这种烂人,裴星阑还指望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录音就此截止。
而真相早已在他们两人之间完全大白。
一个陈姓,一个温姓,时间巧合,地点巧合。
就这一串儿线索排列下来,让人想不清楚都难。
“都听明白了?”裴星阑的情绪可以称的上是平静 。
无声的对峙流淌
陈珂忽然觉得自己嗓子发干:“所以裴总现在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如做事都爽快一点,你今天叫我来想必不是为了让我听你条条是道的分析,最后指认我哥还有现在巴航科技的温总是凶手,你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
裴星阑那么冷静,冷静到就好似他与许殊从头至尾都都什么过深的感情一般。
男人眼里没什么笑意:“我要你在裴氏最新出港的海外药品里做一点手脚。”
陈珂“……”
裴星阑掌心翻上,轻微叩了叩桌面:“不过是一堆从市面拿下的普通药剂而已,浓度高一点少一点都所谓反正也死不了人,只是事到如今,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于船上的东西,只要能顺利离港,就没有追责到你头上的机会。”
“可是”一向以混不吝着称的陈珂,这回居然罕见沉默下来。
且不说这样做会让裴氏面临多大的风险性。
就说到时候真出了事,追究到他们头上,恐怕就连整个陈家都会在温城这个圈子里面翻不了身。
“你怕了?”裴星阑盯着他看了会儿。
“嗯”陈珂点了下头,难得坦荡承认。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有些话不需多说,什么东西都是点到为止最后。
闻言,裴星阑淡定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也好,反正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就算我有心追究,但到底是能力有限,自然是掀起不了什么风浪,只是如今整个温城的人都为南区最终的开发权忙的焦头烂额。”
陈珂:“……”
“要是这个时候陈氏在出点什么风言风语 ”
陈珂脸色一变:“裴星阑!你别太过分!”
“过分?”裴星阑挑眉:“什么是过分,如果这就叫过分,我还能让你感受到更过分的 ”
“你明知道我哥是受人指使!”
“所以呢?”他脸色骤然一沉。
“我…我”陈珂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裴星阑却懒得陪他玩儿下去,桌子一掀,站起来“受人指使,所以就他妈把手伸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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