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口为了让南渚和莲恩拥有两个人的小世界,言沬拉着茉如退出病房,一路上不发一语,直直走到医院外头的绿地,他才放开茉如的手,原本笑容可掬的脸沉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说不出话。茉如直盯着前方。明明阳光灿烂,青翠草地生机盎然,小池塘里的鲤鱼也优游自在的游着,偶尔还有微风轻拂脸颊。这么舒适的环境下,为什么她的喉咙彷彿被什么揪住,完全无法发声?
太丢脸了,丢脸就算了,如果是在妈妈面前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这么沮丧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却是花言沬?茉如握紧拳。深呼吸。她以为自己可以成功说话,但还是徒劳无功。
谁说拨云见日之后就好了?茉如现在发音功能丧失,连组织单字构筑文法都有困难。不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跟踪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知道真相之后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纠缠。茉如再度深呼吸,不发一语的掉头离开。然而,花言沬却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言沬不厌其烦的再问一遍。望着茉如,他多少能感受到她濒临崩溃的内心,于是放软了语气,吶吶道:「不知道不是比较好吗?」
「才不会比较好。」茉如低声回答。不知道,像是一根针插在心上,时不时的刺痛;知道了真相,像是一把刀直接剖开心脏,要痛就痛得乾脆俐落,血一次流尽,乾枯了结痂了,就不会再疼了。
她知道她会好的,虽然不是现在。
「看你的样子,是不会说出去了。」言沬放开茉如的手,盯着她,眼中带了一丝怜悯。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茉如撇过头,她恨透被这样注视,全世界包括她自己都没有权力可怜她。「结婚了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要拒绝人可以拒绝得明确一点,为什么……为什么南渚要把人当傻瓜耍?」突然冒出一连串质问,茉如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摀住嘴。沉默好一阵子,才用平稳的语气道:「我先走了。」
「你以为小渚愿意吗?」言沬双手环抱,摇摇头。「那是小莲恩要求的。」
「怎么可能,他是南渚,炫耀都来不及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小莲恩的好朋友因为这件事情跟她断交,她也常常被人说间话,说她配不上小渚。」言沬顿了顿,「后来小莲恩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就跟小渚提分手了。」
茉如楞了楞,「这种时候,南渚不是应该――」
「你以为小渚没有挺身而出吗?但是小莲恩心里还是很受伤。跟小渚在一起,让她越来越自卑,越来越不喜欢跟别人相处,特别是女生。」言沬瞟了茉如一眼,「所以我赶快把你认领走,跟小渚切割乾净,免得她又胡思乱想。都已经住进安寧病房了还不得安寧。」
茉如垂下头。仔细想来,那个女孩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出之处,只有那双眼睛令人印象深刻。但是南渚选择她,即使她是将死之人,仍然不离不弃,甚至都公证结婚了。配不配得上都已经是其次了,重点是南渚爱她,光这点,其他女人就可以闪到一边去,没有置喙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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