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将外套取下来,只是默默捧着死鸟,执意要埋葬它,可是在香山随意挖土埋葬小鸟不会被管理人员赶走吗?柏昊天不知道香山有没有不准随意动土的规矩,他忐忑地陪着储天瑜走到一块岩石后边。储天瑜从背包里拿出两把小铲子,一把递给他,一把自己捏着,认认真真地挖起土来。
巨石的另一边,一对情侣正在找路人给他们拍照,柏昊天听着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心却沉浸在储天瑜的安静里。
最初喜欢上储天瑜的时候,他就是被这种莫名的安静吸引。柏昊天清晰地记得他们初遇的场景。那时候,柏昊天只有七岁,储天瑜和他同年。
那时候,柏昊天家经营着名为「疯狂烤翅」的烧烤小铺,储天瑜的父亲初来北京的广电总局工作,拖家带口租进了烧烤店附近的小区。
储天瑜的妈妈很喜欢吃烧烤、麻辣烫,搬来的第二天就拉着丈夫和女儿去吃「变态辣」的鸡翅。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储天瑜却丝毫活泼不起来,像一个布娃娃,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眼神凝固而不呆滞。
当时柏昊天就对那漂亮安静的小女孩有了好感,觉得她与眾不同,自带光环。
最初,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女孩了,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她自己一个人来吃烧烤,她点的都是蔬菜,食量也很少,从那之后,每个週五她都会来。
每次吃烧烤的时候,她的表情都很平静,不像其他六七岁的女孩,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兴奋地大叫。
有那么一次,柏昊天坐在了她的对面,鼓起勇气跟她说话,小女孩礼貌地回应着,时光荏苒,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从简简单单的聊天,到偶而相约玩耍。
储天瑜越发美丽出挑,只是行走时若柳扶风,身材瘦削单薄,她的父亲成了广电局的副局长,母亲成了高资歷的内科医生,他们在朝阳区买了一百四十平米的公寓,而柏昊天家,仍然经营着小小的「疯狂烤翅」,艰难应付着日益增长的租金。
分明每週週末都会与储天瑜相见,但为何感觉离她越来越远,有很多次柏昊天想问她,他对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可那些疑问,总是梗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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