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娟赶紧压住女儿激动的身子,满脸的担忧,“兰兰,少聪还在昏『迷』中,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周芷兰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平静下来,眸光坚定,“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妈,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我不会倒下的。上次您住院,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这一次,换我陪他。”
周芷兰要下床去,白素心正好推门进来,也赶紧阻止,“兰兰,你献了血,还是躺着多歇息吧。要是少聪醒来,知道你身体不好,他也会担心的。”
周芷兰看着憔悴的干妈,鼻头一酸,勉强忍住了靠在床头,“干妈,您也献血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啊。”
“我没事,刚躺了会儿,睡不着,来看看你。”白素心起来后在儿子病房外站了许久,知道儿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苏醒,便又来看看周芷兰。[
“干妈,我没事的……我现在也不能有事,若是我们都倒下了,他还怎么熬过去啊……”她沙哑的嗓音破碎不堪,陈敏娟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喝点水润润嗓子,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少说话。”
周芷兰确实有些口渴,端着杯子暖了一下手,慢慢的喝下去觉得肺腑之间也有了一些温度,便掀开被子下床,“妈,您跟干妈在这儿歇歇吧,我去看看他。”
她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身子忍不住晃了晃。陈敏娟忧心不已,扶着她还没有说话,周芷兰又站稳了身体,“妈,放心吧,我没事。”说完,看看白素心才又离开。
两个大人坐在房间里没跟出去,白素心看着干女儿憔悴的模样,疲惫的背影,怅然叹息:“敏娟,我对不起你们……”
陈敏娟一惊,“素心姐,你这说的什么话!”
白素心坐下来,苍白憔悴的面『色』了无生气,“当年跟你们提亲,我真的是喜欢兰兰这孩子……可现在想想,少聪这样的职业,兰兰跟着他,以后担心受怕的日子怕是不会少了。”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所以白素心觉得愧疚,因为一己私欲,让一个好好的女孩儿从此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陈敏娟心头沉重,在白素心身边坐下,低声安慰:“素心姐,我们两家的交情,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两个孩子在一起也是他们的缘分,不然以他们的脾气,若没有真感情,谁又能勉强?”
“我倒觉得……”陈敏娟想着女儿这一天一夜对少聪的关心与爱护,温声道,“少聪这一次负伤,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见白素心疑『惑』的目光,陈敏娟继续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兰兰既然以后要跟着少聪,就得学会承担军嫂的心酸与艰苦。这一次,对他们的感情也是磨练,他们一路太顺利了,这样平坦的感情之路未必经受的住以后人生的几十年。趁着他们年轻,磨练一下也好,能同甘共苦,方能共度一生啊。”
白素心沉思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陈敏娟的话,一时感慨万千,“少聪遇到兰兰,是他这辈子的福气。”白素心这样的慧眼,又怎么看不懂这两个孩子十几年的暗『潮』汹涌,若不是遇到兰兰,儿子这一辈子可能就浑浑噩噩的过了。虽然他走上了职业军人的道路,将自己的人生推上了不安分的境地,但不可否认,儿子也只有走上这条路,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迫使他做出这样决定的,正是这个让她从见到第一面就喜欢到心坎的女孩儿。
想到这些,白素心焦虑了几十个小时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些,长叹一口气,“有了兰兰的陪伴,我想……少聪会坚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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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上,重症监护室并不允许家属探望。但周芷兰总有办法说服主治医师,最后换上了消毒过的衣服,来到叶少聪身边。
他浑身已经清理干净了,英俊深邃的五官苍白憔悴,眼皮紧紧的闭着。他没有穿衣服,盖着薄薄的毯子,周芷兰知道毯子下健硕的身体此时一定是被层层白纱缠绕着。他浑身依然『插』满了管子,通向病床边的一台台跳跃闪烁着的仪器。她慢慢在他身边坐下来,泪水止不住,又簌簌而落。
她压抑的哭了一会儿,才整理好情绪,凑近了一些挨着他。
“叶少聪,你要睡多久啊?你是军人啊,一名职业军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贪睡?”她慢慢平静下来,那双总是喜欢瞪着他的眸子,此时盛满了温柔的目光。她轻轻伸手『摸』了『摸』他几乎贴着头皮的板寸头,感受着手下坚硬的发质,想到了他火爆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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