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锦城大学是黛蔺难以忘怀的母校,那就让她从哪来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过一份真正的安宁生活。
到毕业的那天,黛蔺会明白,她并不是比邹小涵他们差劲,而是她比他们年轻了几岁。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在人生的青涩阶段犯下了错,经历了人生的一段弯路,让自己比他们晚起步。
但没关系,黛蔺你靠自己的实力拿到毕业证的那天,你比每一个靠父母庇护的同龄人都要棒!有很多人在经历你这些磨难后,第一步就爬不起来,因为对于娇生惯养的他们来说,失去了父母的权势庇护,就失去了飞翔的翅膀。
而黛蔺你,从最初的让人深恶痛恨,到最后的令人怜惜,都是真真实实的你,美好单纯的你,在我面前没有一丝保留。我曾经认为邹小涵单纯美好,母亲善良温厚,但当我看到床上的血,看到视频里你奄奄一息、满脸血污的模样,我才知道什么叫心痛。
那陡然刺痛我的,并不是他们用强大的势力、用我反应不及的手段逼我结婚,仓促娶一个虚假的女人,而是他们狰狞的面容和那一层可以被他们反复利用的血缘关系。
黛蔺你有没有觉得,我与你一样,身边现在没有一个亲人?
亲人是什么,血缘关系又算什么?当我看着你纯真的脸和干净的眼睛,才知道这世上真的可以有人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人,追逐了那么多年,遭受再大的挫折也不变心。
我渴望与你组成一个新家,可以没有父母,没有家族的名望,但一定要有你和孩子,有你们的平平安安。黛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对吗?你还愿意给我这个家吗?
夜风轻拂,吹乱他清爽的短发,但没有人给他答案。
“滕总,手电筒拿来了,我给你照着。”娇俏的敏敏终于找到手电筒从门里走出来了,嘻嘻哈哈的,与他胳膊挨着胳膊,对着空调机的方向照了照,“天越来越黑了,不如明天再修吧。这里的楼层有点高,脚下稍微打滑就会掉下去,我担心有危险……”
滕睿哲闻言转过身,眉尾轻扬,一双锐眸在剑眉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看了敏敏一眼,突然俯下身凑近敏敏的脸,微眯眸笑问道:“这里到底安装了多少监控?洗浴间里也有吗?”
语气缓慢,磁性中带着张力,热息一阵阵扑过来,俊美的五官加倍放大,冷笑中带着阴沉,让敏敏忽然紧张起来。敏敏知道他是因为摄像监控才这样状似亲密,心儿扑通扑通直跳,小声回答他:“除了洗浴间和卫生间,这幢房子的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有些还是针孔监控器,非常隐秘。”
“好。”他直起身,俊脸一瞬间恢复清冷,要笑不笑斜视着敏敏:“帮我转告他,舒敏敏这个新黛蔺,我要定了。无论黛蔺变成了什么样,变活泼了,或是变丑了,我都要!而且,本少可以要女人不要家产!”
——
卧房外面的大客厅,门铃在响,颖儿挺着大肚子朝猫眼里看了看,发现是两个陌生男人。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滕睿哲却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里走出来了,直接把门打开,朝外面瞥了一眼:“什么事?”俊脸上威严冰冷,喉音里十分不耐烦,盯着这两男人。
敏敏则走到饭桌旁坐下,帮忙择菜,对这边娇声道:“睿哲,找谁的?找我还是找颖儿?颖儿,锅里的水沸开了,是不是该下面条了?”
颖儿连忙往厨房走,把面条下到沸水里,一边用大筷子搅拌,一边听到滕睿哲在冷笑:“呵,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这里,但找到又怎样,回去告诉老头子,今天敏敏还击邹家母女的事根本没有错,打得让人大快人心!不仅如此,以后只要那对母女敢再挑衅,敏敏会把她们以前赊欠的债加倍讨回来!听好了?”
“少爷,老爷让您马上回公司。如果不去,公司明天就解雇舒小姐。”
“少拿这个威胁我!”滕睿哲眸子里浮起不屑一顾的冷笑,扬起眉,深暗眼珠子闪着刀刃似的光芒,“既然老头子答应过我可以在外面约会,那他就要讲诚信、说到做到。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两败俱伤的下场,就是外人最后得利!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业被一个外人得到手吧?况且那个外人手里还捏有他的把柄,随时会让他窝里斗,死在自己人手里!那么回去转告他,不要把人逼得太狠,也不要时时刻刻想着对付一个弱女子,现在只要他再敢动黛蔺一根寒毛,我不仅让他失去滕氏,还让他没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出尔反尔的事做一次、对一个人做就够了,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第二次!”
“少爷……”
“滚吧!”他深沉眸底的冷光如灯花大面积爆开,眼中越来越阴鸷,眼神锐利如剑,熠熠闪光,将朝他走过来的敏敏轻轻扶住,重重关上门。
敏敏的身躯也随那关门声轻轻惊颤了一下,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小声道:“果真是滕老爷的人找过来了?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滕睿哲垂眸看她一眼,浓黑剑眉下是一双精明、深沉的眸子,启唇勾出一抹冷笑,放开她,稳步走到餐桌边。
现在当然是与颖儿坐在一起,吃颖儿亲手煮的面,开始一顿简单却温馨的晚餐。这是他们八个月前没有完成的晚餐。
——
颖儿把煮好的面线和小菜端上桌,给男人盛了一大碗,再盛两小碗,与敏敏一左一右坐下。
滕睿哲见她事事亲为,从择菜、煮面到端面,挺着大肚子忙上忙下,敏敏却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吃,他把眉头皱了一下,已经可以想象吃完面后还是颖儿洗碗,收拾厨房。
他眸子一暗,突然没了吃面的心情,静静看着颖儿小口小口的吃面,幽邃目光里蕴蓄起浓浓的心疼,仿佛看着她吃,自己就能饱。
如果敏敏他们是心疼黛蔺的,为什么还让她操持这些家务?——
他为这个问题锁起了眉,瞥了正在大口吃面的敏敏一眼,起身走到客厅窗户边,凝眸远视外面。
黛蔺,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我可能会和邹小涵将就过下去,让她做一个体面的少奶奶,让邹滕两家挣面子。后来我才知道,你比她好太多,如果我和她将就,那么过到现在,我都不会知道她的虚伪,不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再有一个温馨的小家。
你用筷子夹面条的动作很美,娇娇柔柔,温婉娴静,做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迷人。你有两汪清水似的明眸,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不知道宝宝会不会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它在你肚子里过的好吗?调不调皮?
他深吸一口烟,眉头深锁,凝望远方。
敏敏见他突然胃口尽失,走到窗户边静静抽烟,动了动一双弯弯的小眉毛,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小嘴里,含糊出声道:“滕总,您怎么了?颖儿做的面条很好吃的,汤鲜浓,面条有弹劲……”
吃完最后一根,又用筷子去盛面,舀汤,嘻嘻一笑:“你们不吃,我就多吃一些喽,浪费了可惜。”
说完又埋头吃面了,吸面的声音非常响,呼哧呼哧,吃得小额头直冒汗。
相较之下,颖儿吃面的样子就比较秀静,小口小口吃,没有声音,一排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似蝶翼在扑闪。她不敢吃太快、太辣,那样对宝宝不好,不然堵在胃里消化不顺,宝宝会在隔壁抗议把它的位子占了,挥着小拳头让妈妈不得安静。
再者,她与男人一样,没什么吃饭的胃口,心情在这种凝重的氛围里悄然沉重,轻快不起来。
睿哲你为什么不肯吃我煮的面呢?是不是不喜欢在这种被监控的压抑环境里享受我们的第一顿晚餐?
冬去夏来,时光飞逝,很久很久以后,我招待你的第一顿晚餐只有这些,但请不要嫌弃,我不是故意要做这么素的面,而是因为,长时间的肠胃病让我养成了这样的做菜习惯。即使现在肠胃疗程已经差不多做完,但每次做菜的时候,我依然不敢放太多的辣椒。
我无法忘记出狱后第一次吃辣羊排,冲进洗手间把脸蛋吐到惨白的日子,更无法忘记,那一次次待在监狱的悲伤和绝望。即使我现在不在监狱,但每次午夜梦回从梦中惊醒,我都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我害怕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监狱素白的雪地上。
我害怕,害怕很多东西。
睿哲,如果出狱后没有遇见你,我可能会和萧梓将就,与他组成一个家,生了很多孩子。可后来我才知道,你其实比萧梓勇敢、比他坚强。虽然你们都结了婚,娶了妻,但很久以后,你依然没有忘记寻找我,没有忘记水仙花的花语。
当那第一眼,我看到你把敏敏当做我,眸子里毫无保留的漫射出惊诧欣喜的光芒,差点把敏敏抱在怀里,我才知道你在心里为我留了很重的位子。
可睿哲,在经历那么多悲欢离合以后,你还会觉得爱就是简简单单爱吗?还会觉得,只要两人在一起,就可以天长地久么?
如果当初没有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在冲破记忆的封锁,站在滕氏大楼里,第一眼看到消瘦了一大圈的你时,如何把面前的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对,我有几个月的时间是不记得前尘往事的,有人把我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用催眠术强制压住了。但待在锦城市这座熟悉的城市,总会有触景伤情,总会做梦。
当那漫天风雪、枪声响起的噩梦一次次在梦里出现,我惊吓出来的不仅仅是一身冷汗,还有我被关押住了的记忆。
关住一个人的记忆,就跟关住一个人的心一样,是关不住的,只会跑出来的更快。所以当我抚着我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我知道,我们的爱情结出了果实,我们的宝宝代替你陪在我身边,每天与我说话,让我不要孤单。
那么,睿哲你孤单么?
为什么结婚后的你,对我露出了寂寥的目光,看起来过的很不好?当初你不是一直怜惜邹小涵,觉得她永远是最纯洁无辜的那个么?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应该欣喜才对。
她抬起头,静静看了站在窗边的伟岸身影一眼,没有再吃下去,起身去厨房收拾碗具。
滕睿哲吸了半支烟,见她吃的很少,挺着大肚子重新把大面缸、几个面碗抱回厨房,敏敏吃饱喝足又坐在旁边不动,陡然低厉出声:“面碗就放那吧,你不要动,等会我来洗!”
说话间,眉头轻蹙,迈开大步朝这边走过来了。
敏敏与颖儿没想到他会主要要求洗碗,同时惊讶看向他,打量他那双只握签字笔和翻阅文件的漂亮双手。这双大手洗过碗,沾过阳春水吗?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俊美霸气的大男人穿着围裙,戴着手套在厨房间洗碗的样子!
敏敏更是将屁股在椅子上不好意思的挪了挪,打了个饱嗝,咧嘴嘿嘿一笑,“那,那我擦桌子好了。”挺着吃饱了的圆滚滚肚子跑去厨房拿抹布,然后火箭一般的冲出来擦桌子,在桌面上横一下竖一下的乱擦,“这些我来好了,颖儿你歇着,看电视嗑瓜子。听说今晚有xx巡回演唱会直播,好像到点了……”
颖儿看着那被她擦得惨不忍睹的桌子,渐渐翘起眉头,轻叹一口气。
让敏敏在这里做家务活,不是越帮越忙么?到时候她还要重新再擦一遍,去外面清理被敏敏拖破的垃圾袋,全部返工!所以她宁可现在亲自洗碗、擦桌子、倒垃圾,一次性做完,也不要给敏敏善后!
滕睿哲在一旁看到了她脸上的无奈,剑眉深蹙,对这舒敏敏更加无语。这女人一直在汲取黛蔺带给她的温暖和关怀,予取予求,却忘了黛蔺根本是个行走不便的孕妇!就算你只会吃不会做,但这么久相处下来,为什么不去学着做?黛蔺就是这么被你给欺负的?
他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愠怒的光芒,突然沉声笑道:“敏敏,今晚我就在这里住下,明早尝尝你做的早餐如何?我挺喜欢这里的……”他转首打量四周,似乎在欣赏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双锐眸却象一小撮火苗似地闪耀跳动,“装修不错,环境好,比我独身居住的那里有人情味多了。原来有心爱女人在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都是天堂。呵。”
他发出一声铿锵有力的低笑,又看了一眼又在干巴巴假笑的敏敏,目光再落在颖儿脸上,侧对着监控镜头,对颖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敏敏,你说是吗?”
敏敏一愣,连忙从桌子上伏起来,站直身子对他忙不迭的点头:“滕总,您说的是,有爱人在的就是天堂……但我不会做早餐啊,您若是吃了我做的早餐,会拉肚子……”
“我随口说说的。”灼灼的双眸冷却下来,滕睿哲给她投来凉冷的一瞥,并不与她说笑,反倒是不悦,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我还没见识过你的厨艺,但见识了你的懒惰,你好像忘了颖儿是个孕妇?”
“……”敏敏脸蛋一窘,飞快闭嘴,低着头,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是有一点懒,不爱收拾房间,但滕总你也不能全怪我呀,这一个懒人跟一个勤快人住一起,当然是懒人沾勤快人的光,不沾白不沾嘛。
我也曾劝过颖儿别太劳累,多休息,但颖儿爱干净,就是喜欢在房子里清清扫扫,做手工艺,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我拦都不拦不住……
滕睿哲见她低头沉默不语,认错态度好,没再说什么,转身卷起袖子,亲自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他把碗叠成一摞端进厨房,然后打开水龙头就开始清洗了,不系围裙,不戴手套,跟他翻看批阅文件时一样干练。
一时间,水声在沙沙的响,充斥整个静谧的空间,颖儿站在厨房门口,想转身看他洗碗的背影,但意识到头顶上有摄像监控,就没有回头去看,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里。
为什么自从他出现后,这些平时不在乎的摄像监控就如芒刺在背了呢?是不是因为她还没有学会放下,没有从枪决的噩梦中彻底走出来?
——
滕父办公室。
书记夫人用碎冰敷着被敏敏扇肿的脸颊,眼光埋怨,冷冷注视坐在对面的滕父滕母。
这狐狸精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滕氏怎么还能容忍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待在公司?
小涵住院的那天,把一切猜测和忧虑都对她倾吐了,所以她这才名正言顺的来滕氏扇这新苏黛蔺的巴掌,让这死而复生的小贱货悠着点!
岂知小贱货学了一套拳脚功夫,当着众人的面就与她干上了,让她连吃两耳刮子,双颊高高肿起!
她这面子是措手不及之下丢下的,只怪自己找来之前,没有把底细摸清楚,不知道这小贱蹄子变狠变强了,粗心之心带着女儿就过来了!所以她被打了耳光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滕家总是在让小涵受气吃苦!
如果刚才不是保安赶过来了,那苏黛蔺岂不是要用脚把小涵肚子里的孩子直接踹掉?!
这口气,滕家可以忍,她邹家不可以忍!而且她越来越觉得,滕家重儿子轻媳妇,一旦把小涵娶过门,就放任睿哲在外面鬼混,允许睿哲在公司公然包养情人!
那天在医院,小涵哭哭啼啼对她倾吐委屈,她这才知道,死而复生的苏黛蔺以秘书的身份悄悄回到了睿哲身边,打算陈仓暗度,与她邹家的准女婿私通,而且还当着小涵她们的面摔花瓶,在电梯里把小涵吓到动胎气。
之后,在睿哲办公室换衣服,被滕父直接抓个正着。但滕父以公徇私,不肯把这狐狸精直接开除,依旧养在公司里,方便儿子金屋藏娇,满足那颗永远不肯安分的心。
这不是没把她邹家放在眼里么?
“亲家,我只说一句话。”想到此,她直接把冰块摔到桌上,脸也不敷了,板着脸站起,冷冰冰盯着对面的滕父滕母,“如果你滕家不把这狐狸精给弄走,那我家小涵和孩子也不在你这滕家住了!亲家公你把自己的儿子当儿子,允许他在外面三妻四妾,那我家小涵呢?她不是正辛辛苦苦给你们滕家孕育孙子?这一碗水要端平,平等对待儿子儿媳,不然对不起这天地良心!”
“亲家母消气,滕氏一定会开除这舒敏敏,不让她再接近睿哲一步!”滕父浓黑的双眉含着威严果断,刚毅的额头上蕴蓄着革命的智慧,虽不再年轻,轮廓分明的老脸上却还看得出年轻时英俊风发的影子,深嵌在眼窝里的虎目闪烁犀利之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舒敏敏的存在,正在慢慢处理,到时候必定给邹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现在就给一个交代,我邹家等不到以后,这个‘以后’的期限太长了!”书记夫人柳眉一挑,粉面含怒,坚决不肯松口,“亲家,你们偏袒儿子的心思太明显不过了,既想让他娶老婆,又容忍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家花野花两不误,把我们邹家当做什么了?!”
滕父见她发怒,浓眉微沉,直接在办公室上按了个键,吩咐门外的助理道:“立即给前台处的舒敏敏办离职,以后滕氏不准再录用这种人!”
吩咐完,抬眸望着气势汹汹的书记夫人,平心静气道:“弟妹,老邹什么时候去北京上任?这次做了国家干部,进了中央,职位连升了几级,比在锦城市做市委书记更有发展空间,最后还可能进中南海,可喜可贺。”
在一旁沉默了良久的邹小涵见公公转开话题,不想再在此纠缠,并且真心实意恭贺自己的父亲升官,连忙绵言细语笑道:“如果不是这次公公您帮忙,我爸不可能会这么顺利进入中央。这一切全靠公公您力排众议,在国雾院里举荐了我爸,我爸才能仕途平坦,官升三级。公公,我爸每天念叨着要与您喝老白干,就怕您戒了酒,破了酒戒。”
滕父闻言起身,老脸上带着军人常有的威严表情,负手走到门边,不再与书记夫人纠缠舒敏敏的事,道:“我去找老邹喝两杯,好久没喝了,以后就算想喝,他也调去北京,碰不到人了。想想当年,滕爷爷与邹爷爷还是舍命相救的战友,如今小辈的事却难以成圆。”
打开门往外面走,留下办公室里的滕母、邹家母女,负手离去。
而门外,滕韦驰经过主席办公室,听到刚刚颁布下来的开除令,脚步一顿,把舒敏敏的档案拿起来瞟了一眼,然后唇角微微勾起邪冷的弧度,驾轻就熟的等在滕父必经的那条走廊上,眸子噙笑,却目光逼人。
老头子开除舒敏敏,就是激化与儿子滕睿哲之间的矛盾,不知道滕睿哲这次是选择要滕氏,还是要女人?
两者都不要也没关系,他会帮他全收下。反正,睿哲是注定一样都得不到的!
——
萧梓的孩子早出生了,很早之前就办了满月酒,白白胖胖的,非常足月。
高晚晴将宝宝抱在客厅里走动,一边讲电话,一边单手抱孩子,在厅里走来走去。她的样子看起来明显很急,白中透红的清秀脸蛋并没有因为生孩子丰腴一圈,而是瘦削了不少。
因为近半年,高家撤资后,她和萧梓把【鸿宇】的股份割让了一半,减小公司规模,【鸿宇】却依然半死不活,不见起色。萧梓整日奔波,求助于萧母昔日的旧友同僚,却不得其道,道路越走越窄。
正因如此,他们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在除了高家以外的外人面前撑面子,把宝宝的满月酒办得非常风光,拉拢公公萧父在机关里的一些同事。
公公萧父非常希望萧梓从政,在婆婆去世的这一年时间里,一直在为萧梓铺路,为即将到来的新竞选做足了准备。这一次有很多市委职位在换届,如市长,李副市长的职位,邹书记也即将上调北京……
而萧梓,在经商道路上处处碰壁后,也决定遵从父亲的意思,走回他原先为了某个女人走上的从政道路。那个女人是谁,锦城市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婆婆生前很喜欢的小妖精,一个纵火犯。
而因以前做过邹书记的机要秘书,所以最近他经常与邹家走动来往,希望邹书记提拔一把。
因此,现在只要邹家的准女婿滕睿哲对市长之位不感兴趣,萧梓就没有太大的劲敌,可以顺利当选为锦城市历届最年轻的市长,被邹书记继续提拔。
但是此刻萧梓在电话里说,今天与同僚们会谈的时候,劲敌出现了。此人拉去了很多选票,就像一匹突然跃起的黑马,距离竞选的日期越近,给萧梓带来的压迫感和冲击感就越强,直接给竞争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没有挣扎余地!
“萧梓,你猜对方是谁?”高晚晴急得在客厅团团转,不明白为什么自从高萧两家联姻,诸事就不顺?萧梓明明是儒雅温柔的,一个很优秀的丈夫,人生仕途却是那么坎坷,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走上正确的道路?
萧梓在电话里静默了片刻,终于哑声说道:“我猜对方是滕睿哲,他想在把滕氏得到手之后,再竞选一市之长!目前,他最想要的东西是权和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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