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旁边的邹书记和夫人却吓坏了,箭步上前抱起女儿就往病床上放,火速让医生护士过来!
“快让医生过来!快!”邹书记一边急得大吼,一边对滕父道:“老滕,你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你查都没有查,就认定我女儿怀的是野种,你把我邹家当什么了!小涵她每次去胎检,检查的都是睿哲的孩子,怎么今天稍微被滕韦驰那小子说三道四,你就把野种的帽子往我女儿身上扣?!滕韦驰是你的敌人,巴不得离间你滕家,你竟然糊涂的派人来医院要给我女儿打针!如果刚才我没有早一点赶来,小涵就在那一针下一尸两命了!我为什么不戳破,就是觉得你还有良心,还认我老邹这个兄弟!”
滕父老脸一愣,用沙发上站起身,冷道:“如果我没把你当兄弟,早在邹小涵把我滕家的股份转到滕韦驰手里时,我就将她扫地出门了!我为什么让小涵得滕氏的股份,不就是想让她制约住睿哲,与他夫妻同心?!结果呢,她说她为了赌气,把股份白白送给了韦驰!这个理由你信?”
“她是我女儿,我当然信!”邹书记笑脸一冷,逐渐把话说重了,“她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在你滕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我心知肚明!睿哲为什么突然肯回家族企业上班,其中原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是为了报复,削去你的势力!而小涵她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每天挺着大肚子受丈夫的气,这心里能不憋屈?还有你老滕想收拢儿子的心,纵容自己儿子在外面养女人,这又算什么事!我邹家就算不说,也不代表不知道!老滕啊,你可不能做得太过分,小涵虽然任性了点,但也是不想眼睁睁看着睿哲得到公司后,一手毁掉公司,再用尽办法与她离婚,续娶苏黛蔺!”
“老邹,别说这么多了,小涵她的肚子疼得好厉害,似乎是快生了。”书记夫人蓝氏见医生过来给女儿检查了,没她插手的地方了,这才急匆匆走到丈夫身边,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变成劝架劝和,“老邹,亲家,你们还在这争什么呢,孙子就快出世了,出了世,做了亲子鉴定,你们就什么话都没得说了!别争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起内杠,等着宝贝孙子出世,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股权的事。”
她把丈夫往旁边拉,信心十足的笃定小涵不会给滕家生野种,娴雅笑笑,一诺千金:“为了不让亲家误会我家小涵,现在就让医生取羊水去化验,派人全程监视;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做一次鉴定!我就不信小涵去医院那么多次,检查会出错!”
滕父滕母见邹家这么笃定,也正想做个了结:“好!如果鉴定结果不是我滕家的,你邹家马上把这个野种处理好!我滕家不希望有任何消息走漏出去,不管是在肚子里,还是生了下来,都与我滕家无关!当初是谁背叛,就由谁去善后!”
“老滕,我家闺女绝对不是这种不自重的人。”邹书记对这句无情的话颇为不满,眉头轻皱,接话了:“但如果孩子是你滕家的,你滕家就不能因为小涵这次任性的事,把她打入冷宫!我要求你们善待他们母子,与儿子同等对待,并且睿哲一定要留在滕家住!”
睿哲在旁边听着这两家的一来二去,眯眸森冷一笑,觉得没自己的事了,转身走到门外,望着医院长长的走廊。
邹小涵又在装,又在哭天喊地,挺着大肚子还能从床上跌下来……这女人现在怎么每见一次,就恶心一次?以前都不觉得,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就想掉头走,更恨不得踹死跪地上哭哭啼啼的她!
会哭是么?以后我让你天天抱着你的野种哭!
他直视前方的深黯目光有些厌恶,又陡然有些怅然,清俊眉心几不可见的轻微蹙起。
邹大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你一个人犯贱不够,还要硬拉着一条小生命跟你陪葬!八个多月的僵持,还让你看不到我对你的厌恶?
——
“睿哲,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是美国产,让我昔日的那些特种兵战友帮忙弄到的,出境入境很顺利,目前已抵达锦城市,记得查收。”男人在电话里低低而笑,嗓音醇厚磁性,气息低沉性感:“而且是用我的名义弄到的,你不用担心以后会在你的仕途上留下污点。现在你就尽管用,我敢保证,所有人见到这个东西会吓一大跳,效果一目了然。我现在去陪我家的三个宝贝,顺便照顾隔壁的小妈咪,到时候再打给你,告诉你你家的小乖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跟踪。”
一个电话打进来,爽快把话说完,丝毫不赘言的挂电话,享受他在海南的天伦之乐去了。
睿哲收电话,静静走在医院走廊上,锐眸淡淡瞥一眼邹家布在医院四周的保镖,抿唇冷笑。邹书记原来这么精明,知道要在医院加派人手,既提防他家的老头子,又防滕韦驰,防他滕睿哲,确保邹小涵把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
可邹小涵是什么货色,你们不知道么?
无论你们鉴定的结果是怎样,都改变不了她生野种的事实!她这个野种生定了!
“睿哲,你现在去哪?”滕母从高级病房里走出来,既心疼又愧疚望着自己的儿子,想走过来又不敢走过来:“妈犯了一个毕生都无法得到谅解的错,一直心里不安。如果妈想要这个赎罪的机会,你愿意给吗?”
“不愿意。”睿哲停住脚步,冷冷勾唇,“你没资格。”——
滕母见儿子回答得这么绝情,不禁黯然伤神,又轻声道:“睿哲,刚才你爸答应了邹家的条件,同意若小涵生下的是滕家血脉,就继续认她做儿媳妇,还是一家人,但我不大同意。我比较希望她自己检讨错误,回到她邹家去,因为我滕家供养不起她这样的家贼!”
“那你把这话当着邹书记的面说了?”睿哲淡淡回头,冷冰冰望着自己的慈母,“你在这里跟我说这话没用,要说就跟邹家说去!你是当初的阴谋设计者,一切的事由都是因你而起,开了花,也结了恶果,你若想善终,就不要在我面前可怜巴巴,拿出你当初设计我的本事去跟邹家斗!那个才是在公众面前,学富五斗、亲切待人的滕太太,一个出身官家的大家闺秀!”
“睿哲,这件事妈会解决的,妈越来越觉得无法跟邹家母女过下去,多过一天都闹心,她们母女根本不是善类……”
“行了,那是你咎由自取!”睿哲眼眸一冷,没耐心再跟她说下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邹家这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刚好是一家人,你五十步,她母女俩一百步,谁也比谁差不到哪去,结成一家恰恰好!以后就慢慢耗着,慢慢的耗,你们的‘好日子’快来了,放礼炮庆祝吧,那是你们从八个月前就开始期待的‘美好生活’!呵!”
扬眉嗤声冷笑,神色沉静,双眸冷漠,转身继续往前走。
“睿哲,妈是真的很后悔,原谅妈一次好不好?睿哲……”滕母只能悲伤的在身后求他,跟在他后面紧走了几步,无奈又不得不停下,不敢再上前追那大步离去的身影,目送他缓缓消失在眼界,“睿哲,妈到底该怎么做?你是妈的儿子,妈不想让你恨……”
儿子只有一个,儿子对她的信任也只有一次,那接下来该怎么挽回,怎么弥补?
她瘫软坐到旁边的长椅上,全身的力气似被抽去,双肩软软垂着,目光痛苦望着地面。逼儿子娶邹小涵幸福吗?不幸福的,很痛苦。娶邹小涵进门,就像引豺狼入室,以后滕家永不得安宁!
——
邹滕两家都知道滕睿哲不会同意贡献自己的dna给他们做鉴定,更不会配合他们做亲子鉴定,所以邹父与滕父在一顿大吵后,滕父率先鸣金收兵了,答应给机会等等看邹小涵到底生出的是一个什么货色,根据孩子再来定夺要不要这个吃里扒外的儿媳妇。现在最主要的是让睿哲配合做亲子鉴定。
结果等两家吵完,却发现滕睿哲不在现场了,根本无法让滕父勒令儿子配合做鉴定,解开他心中对孩子的疑惑。
他低低骂了声‘逆子’,老脸又是重重一板,厉声命令门外的保镖马上把少爷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来,就动用武力,取少爷身上一点血液就行!
但保镖告诉他,少爷不同意做亲子鉴定,几分钟前已经开车离开医院了,什么dna提取物都没留下!
“这个不孝子,都已经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还在与父亲做对!”他顿时被气得再次大发雷霆,一掌扫下面前的花瓶,把对邹小涵的怒气也发泄在这上面了,一双怒目喷出万丈火焰,铮铮盯着房里的人:“马上去把他给追回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拖来医院!这里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滕家为她做了那么多,自始至终在为她铺路,为她和睿哲的未来着想,到头来还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老爷,少爷有拳脚功夫,只怕不好对付,我们怕伤了他。”
“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半个小时内,我要见到他站在我面前!”
“是,老爷。”几个保镖不得不领命。
“亲家公,你别发这么大的火。”书记夫人蓝氏连忙微微后退一步,避开那爆开的花瓶碎片,被滕父这滔天怒火给彻底吓到了,知道滕家这是咽不下小涵转股份的这口气,正在迁怒,心虚的挨到丈夫老邹身边,笑笑道:“虽然睿哲人不在这了,但我有办法做亲子鉴定,以前我家小涵就是用这种办法做亲子鉴定的。”
“什么办法?”滕父缓缓扭过头,眸色阴沉,憎恶的看着她这张脸。
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母女俩同样一副阴险狡诈的德行——看一眼还可以,娇娇柔柔,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看久了就是泼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背后捅你一刀。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邹小涵这种绵里藏针的儿媳妇!
“亲家公您消气。”书记夫人也憋着气说好话,往前走两步,脸上一直带着柔和的笑:“今天有人拾了几支睿哲抽过的烟头,我们可以拿这烟头去提取dna,保证可以出结果的。”
“不行!我怎么知道那一定是睿哲抽过的烟头!如果是那奸夫的,岂不是让我滕家一次把绿帽子戴足了?!”滕父老眸一眯,断然拒绝!邹家夫人,想不到你还有偷偷收藏睿哲烟头的嗜好啊!
你这心机手段,完全可以把我滕家搅个天翻地覆!
“这个简单。”书记夫人闻言下巴一抬,又是信心十足的一笑:“亲家您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把您的dna也提取,先与烟头上的dna做亲子鉴定,鉴定是睿哲的,再让这烟头上的dna与孩子做亲子鉴定。这样化验下来,除非睿哲不是您的儿子,那烟头上的dna就有可能不与睿哲吻合,孩子就不是睿哲的。但您想想,这样一次性的把祖孙三代的鉴定都做齐全了,还怕鉴定出错误吗!百分百的准确呀!”
滕父听到那句‘除非睿哲不是您的儿子’,暴怒的双眸又是掀起一层大风浪,心里对这邹家夫人的利嘴真是‘钦佩’到五体投地!瞧瞧这老女人的嘴多毒,你说孩子是野种,她就说睿哲是野种,一张书记夫人的嘴竟是什么泼辣话都说得出来!
睿哲是他独一无二的儿子,不需要鉴定就可以确定,毕竟长得就像他,倒是小涵肚子里的那孙儿,才是一个野种吧!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邹家的教养到底是怎样的?袁老太太娶的媳妇原来是这么一副德行!
“我可以提供dna,但我必须知道这些烟头是从哪来的,又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
“既然亲家公愿意配合做鉴定,那蓝氏也不瞒您了,顺便也说给老邹听听。”书记夫人呵呵一笑,神态安然自若,转头望着自己的丈夫,“因为八个月以来,睿哲一直说孩子是野种,必须要打掉,所以我和小涵才不得已去做亲子鉴定。我给滕氏企业的清洁工阿姨塞了点钱,让她每次打扫睿哲办公室的时候,把睿哲刚抽完的烟蒂拿来给我,然后陪小涵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结果是,每次的鉴定都吻合,百分百确定是睿哲的孩子。而今天开完大会,清洁工阿姨就把烟蒂拿来给我了,留着备用……”
滕父听得老脸一黯,厌恶的把目光移开了,不想再看那张洋洋自得的脸。
邹书记则眉头一皱,责问自己的妻子:“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难怪你三天两头带小涵去医院。”
“你公务繁忙,天天待在政府单位,哪来时间管小涵的事。”
……
滕母在外面坐了一会,坐到自己能再次面对邹家母女那张虚伪的脸,这才安静走进门来,看着书记夫人那张洋洋自得的媚脸,冷笑道:“小涵的肚子疼的怎么样了?好像在睡觉,医生说没事了?我看她刚才挺疼的,一下子摔地上就说要生了,要生了还在给我们解释,韦驰是多么的为公司卖力,她是看这份上才将滕家的股份转走的……呵呵,真是我的好媳妇呀,每到关键时刻就‘要生了’。生了几次都没生出来,我真是担心孩子会在肚子里缺氧。”
她瞥一眼床上装睡的邹小涵,走到自己丈夫身边,轻声说道:“老滕,咱们回家吧,这什么亲子鉴定的咱不做了。有些错误,只要犯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赎罪。毕竟都已经从背后狠狠捅了人一刀,还怎么赎?既然我们的公司被转走了,又何必留下来等待一个再次让人心碎的鉴定结果?还是先想想怎么挽回我们的公司,走吧!”
她面色憔悴,一身低迷,拎起包就往外面走。
“亲家母,你这意思就是认定我家小涵怀的是野种啰?”但书记夫人可不依,陡然一声尖叫,把旁边的邹书记也弄得皱了下眉,气势汹汹走过来:“就冲你刚才那句话,这亲子鉴定我们还非做不可了!什么叫咱不做了?诬赖了小涵所以心虚?!小涵是你滕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怀的也是你滕家的孩子,现在你一句‘咱不做了’,就想一脚踹开小涵母子,让小涵永远戴绿帽子!?想得美啊你们,我邹家今天必须要个结果!”
她眼睛一瞪,凶巴巴发起飙来,横眉竖眼,血盆大口唾沫横飞,风韵犹存的脸蛋呈现一种狰狞:“什么野种不野种的,都是你滕家在说!凭什么让你们这样欺负我家小涵,你滕家是天王老子啊,不得了了?!今天我们就做亲子鉴定,让你们这了不起的滕家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小涵一个清白!”
邹书记在一旁看着,虽觉妻子这泼妇样子难看,十足一个小市民,但也任她去说,让她有理说理,为女儿出头。反正她泼妇骂街也不是第一次了。
滕父则抬抬手,让这书记夫人别再撒泼:“现在去取样做鉴定吧,就用你所说的烟蒂,我就不信祖孙三代的鉴定会出错!不过你邹家必须帮忙把被转走的股份弄回来,这是邹小涵捅下的篓子,她就算生了滕家的孩子也跑不掉!”
“老滕,我们是一家人,孩子们坏了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滕家的事就是我邹家的事,我会尽全力追查,你放宽心。”邹书记扶上他的肩,表示愿意和解,持续两大世家的世交,温和笑道:“内人说话有点急躁,不要往心里去,她也是气急了。”
——
滕睿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开灯,高大身躯躺在皮椅里,俊目微黯,静静凝望外面的夜空。
他无法预防邹小涵用各种办法做dna鉴定,毕竟只要他用水杯喝水,掉一根头发,流一滴血,她邹家就有本事从他的唾沫里、头发里、血液里提取dna去做鉴定,然后用尽手段让鉴定结果吻合……这种有钱有势、无所事事的千金大小姐有的是时间去做这种事,有的是精力筹划她的阴谋,有的是钱买人办事……除了这些,她还会大哭耍赖,把时间精力全花在这上面了。
谁比得过她啊。
不过,千金小姐既然活得这么无所事事,打定主意往他身上栽了,那他以后就让她过得‘忙’一点,每天有事情可做。
——
由于是专门机构化验,鉴定结果一两天就出来了。
而在这一两天的时间里,邹小涵依旧只是阵痛,痛一下好一下,一个孩子硬是生不出来,翻来覆去的折腾。
产检医生摸了摸她的肚子,确定为上次只是磕了一下,动了胎气,但给她打过保胎针以后,药效起了作用,腹痛缓解了,实际上并没有她嘴巴上叫的那么痛。
她扯着嗓子叫那么大声,就是为了演戏。喊的越疼,哭的越凶,就表示她越不疼。
于是医生决定将剖腹产推后,等到哪天她不喊疼了,他们就给她剖腹产子。
“医生,我爸他们去哪了?是不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此刻,邹大小姐好端端躺床上喝水,气色红润,昨儿晚上睡的挺好的,“还有我公公婆婆呢?我记得他们一大早上就过来了。”
她早说过这是滕家的孩子,你们还不信这个邪!
“是啊,滕少奶奶,邹书记他们去看鉴定结果了,正在鉴定室。”
“扶我去看看。”她朝医生护士们伸出手,大小姐架子端出来了,示意她们掺扶,把她供着。
走去化验科后,守在门口的张夜蓉兴高采烈的一把拉住她,乐得笑眯了眼:“小姐,天大的好消息,鉴定结果出来了!全部吻合!相似度百分之99点几呢,两组数据都是99点几,滕老爷都被吓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真的么?”她启唇傲气一笑,轻轻眯眸:“我早说过这是他滕家的种,他们还不信,我看他们滕家这下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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