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老爷子抚须而笑,想想这确实是个问题,“平日里,我都是尊称慕兄,那夜澈你与睿哲就不是平辈,而是睿哲的长辈。看来让你喊爷爷是不可能了,那你就喊伯伯,黛丫头喊爷爷吧。”
“滕爷爷。”一道细微的声音突然在这时冒出来,一直不出声的黛蔺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慕伯伯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确实要走了。滕爷爷您今晚喝尽兴。”
她把双胞胎放回婴儿车里,走到饭厅与慕书记说了声再见,又与慕夜澈告别,推着孩子走出去了。
刚才她家宝宝一直与滕睿哲对视,仿佛知道他是亲生父亲,滕睿哲对他们笑,他们就对滕睿哲笑,小嘴巴居然还翘起了弧度,懂得咧嘴笑了。她恨不得打屁屁,让他们有点骨气。
当然了,她是舍不得打的,把他们抱到婴儿车里去,不让他们看就是了。
此刻,慕书记见她坚持要走,始终不肯跟他同桌吃饭,便也不勉强她了,在她身后道:“既然苏小姐没胃口,那我让司机送送你。张嫂,去给小刘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爸,不必麻烦小刘了,我送黛蔺就好了。”慕夜澈给黛蔺把东西拿上,把佣人买来的奶粉放她包里,并取了一件厚外套给黛蔺披上,笑道:“外面好像降温了,多穿一点,我现在送你出去。滕伯伯,滕市长,你们先入座不要等我,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言罢,他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轻扶着黛蔺缓缓往门口走,开门离去。
门关上,滕老太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轻轻笑了,正色道:“睿哲,其实从你爸入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滕家已经家破了,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完整。但是我没想到,我在失去儿子之后,还会失去孙子,失去二伯家。我对你,以及对韦驰,已经是不再报任何希望,不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你们到底在完成什么计划。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让这些被我们滕家亏欠伤害的人,能找到幸福就找到幸福。所以,睿哲你不要觉得爷爷是在用这种方式气你,逼你回头。爷爷只是觉得他们两人很般配,夜澈能照顾好黛蔺母子。而今天让你过来,就是让你来见见慕伯伯,懂得以后与慕伯伯站同一战线,巩固自己的势力,为市政府效力。顺便也让你放心,我已帮黛蔺找到好归宿。”
他的嗓音里布满沧桑,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孙子,苍老眼眸里竟闪动着一抹深凉,“虽然现在,你认定黛丫头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不会再投入别人的怀抱,仿佛在为你守着,你在旁边看着也始终觉得她是你的人,不会改变。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在当初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把真正爱你的那个人伤得有多深,阻断了自己的幸福。不过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回头了,继续走下去,这样才能避免更多的伤害。爷爷呢,有没有你这个孙子都是一样,早已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只希望你能平安,在四十岁的时候,能结婚生子,安定下来,不要再让老婆孩子受到伤害。”
他最后伸出手,拍了拍孙子宽厚的肩膀,不再言语,转身往慕家的饭厅走去了。
而滕睿哲凝立原地,似乎是把爷爷的这番话听进去了,锐利双眸一直望着黛蔺与慕夜澈离去的方向,身躯不动如山,浓黑剑眉飞扬。有很多事,他明白,不需要去细细咀嚼,但也如老爷子说的那样,一条路必须继续走下去,这样才能避免更多的伤害。
——
慕夜澈把黛蔺送去市委大院的清荷宾馆了,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的,分到了两间房,与过来这里开会的一些地委干部隔开了,在二楼的最末端。
但虽然是这样,还是会在走廊上碰到一些干部,被认为是他陪老婆孩子来这里。
开大会嘛,大院里的宾馆每次都会住上家属,见怪不怪了。但是一般从乡、镇、县小地区过来的干部,如果还带老婆孩子跋山涉水的过来,那就是傻帽了。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这个时候还被老婆管着,不出去快活快活,整个就一傻瓜。若一定要带女人,那也是带小蜜。所以一般来说,傻瓜命再好也当不了大官。
当然,这些从小地方召集过来开会的干部们还不认识这位新来的慕市长,以为就是一长相俊美,家里有点钱的县长之类的官员。打声招呼就过去了,谁也不巴结谁。
慕夜澈对此也不以为然,把黛蔺母子送进房间了,检查了一下门窗的安全性和房间的卫生情况,便让黛蔺去洗澡,早点休息。
毕竟市委大院守卫森严,一般不会出什么事的,谁敢有熊心豹子胆在这里知法犯法呢。外面的那些小官小吏若要风流快活也是去外面,宾馆是不允许带进来的,有武警执勤。
而此刻的小宝宝们也都很乖,乖乖睡了,不吵也不闹,像两只小猫咪躺在被子底下,隆起小小的一角。
他在一旁看着,颀长高挑的身躯给宝宝们挡住那一线刺眼灯光,唇角勾着笑,垂眸注视这一双可爱的孩子。
若要说孩子长的像滕睿哲,他还真没看出来。他看到的是,这两张小脸蛋都长的像黛蔺,纯净、漂亮、可爱,睫毛长长的,皮肤白白的。就是不知道,黛蔺以后打算怎样抚养这两个小宝贝?如果真按她一年五万块的生活预算,还要省了又省,宝宝们估计要被喂的面黄肌瘦吧?呵。
黛蔺在浴室里稍微冲了一下,穿回自己的衣服,拉开门,发现慕夜澈给她把毛衣用衣架撑着,挂在门把手上,提醒她穿上。
然后,室内的灯光被调暗了,仅留了一盏,可能是怕吵到宝宝们睡觉,光线调到了最低。
她一边穿毛衣,一边往床边走,发现慕夜澈已经离去了,水壶里烧着水,桌子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一小碟黑森林蛋糕,一个吹风机,两个已经放好奶粉的奶瓶。
意思就是,让她一定吹干头发,睡前喝牛奶,肚子饿就吃蛋糕,宝宝醒了就冲奶粉,他明天会很早过来。
于是她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果然看到他修长的背影刚刚走到楼下,回头给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笑着离去。
她放下窗帘,走回来,拿着吹风机去浴室吹头发。
原来他没听到浴室传来吹风机声,便知道浴室的吹风机坏了,于是给她准备好了吹风机,牛奶,蛋糕,最后安静离去,不让两人深夜同处一室尴尬……
几分钟后,她走出来把牛奶喝了,躺床上给宝宝们检查卫生,看有没有尿尿,给他们把小脑袋放好,房间的门铃,却在这夜半时分突然响了起来。
说实话,这刺耳的铃声真的吓了她一大跳,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晚上,可以把一个毫无准备的人吓傻,但随即她想到可能是慕夜澈去而复返,便决定去开门。
——
慕夜澈走出宾馆后,确实准备离去了,但是当他把车子开出不远,他却从倒后镜里发现有个女子从暗处走出来,瞥这边一眼,确定他已远去,然后快步走进宾馆。
他连忙停车,想想不对劲,立即调转方向回来。
这女子明显跟踪了他们很久,然后以为他已离去,便急匆匆进了宾馆。那么她要找的对象,就是苏黛蔺!
——
黛蔺拿着慕家的那套大衣去开门,以为慕夜澈有东西忘在这了,所以去而复返,但她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不是慕夜澈,而是叶素素!
叶素素的装扮,她不需要细看,便知道又是飘逸的素白,一身仙气,长发飘飘,秀静脱俗,但这一次仙女不是柔柔弱弱,而是擅自走进她的门,直闯她的房间。
可能因为走廊上有摄像监控,叶素素有些话不方便说,只能入内。
而更令黛蔺诧异的是,叶素素走进门来不是与她说话,而是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直把黛蔺打得眼冒金花,身子摔到了墙上。
黛蔺眼见不对劲,想扶起来先往门外跑,却被叶素素拽住了头发,往这边拖。
“你不记得了吗?当年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对付我的!”叶素素的手劲出奇的大,揪着黛蔺的头发,就把她从门口拖到这边来了,狠狠摔到地毯上,用脚踩着,黑发飘飘的模样已然狰狞,成了从电视里爬出来的白衣贞子,“当年你把蜡油滴在我手腕上是多么的痛啊,你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从门口拖到花店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拳脚相向,骂我抢了你的睿哲哥哥!现在,你竟然与那姓古的合起伙来暗算我,想让睿哲误会我!”
黛蔺的手腕被踩在叶素素脚下,感觉叶素素想把她的手踩断,试图抓桌上的东西还击她,冷道:“当年我是把你拖到了店里,口头上恐吓了你,但并没有用蜡油泼你,也没有打你,那场火是你叶素素自己故意放的,是你故意激怒我,引我到你的店里来!”
“那又怎样!你缠着我的男人,就要付出代价!”叶素素一把抓过桌上的热水壶,不准黛蔺拿东西反扑,把黛蔺死死踩在脚下,蹲下身来,拽起黛蔺的头发,迫使她仰脸,将滚烫的热水朝黛蔺倾下,准备淋下来,狰狞的冷笑,“今天,我也让你试试被泼热水的感受,先从眼睛开始,然后是脸,耳朵……还有,你不是有能耐,懂得用我的手机制造证据?接下来,我也用你的手机拨个电话,让睿哲和所有人知道是你约了我来,并打算用热水泼我,结果淋到了自己身上……”——
叶素素狰狞的阴笑着,说到做到的抓过黛蔺的手机,快速拨一遍自己的号码,然后发了一条短信,大意为‘你抢了我孩子的父亲,你过来清荷宾馆,我有话跟你谈’,确定自己的手机收到后,将黛蔺手机的记录删掉,粗鲁扔到床上,始终用脚踩着下面的黛蔺,将开水壶一点一点的朝黛蔺的脸蛋凑过来,“你以为我是恐吓你的么?好好享受吧,滋味很好的!”
黛蔺原本可以趁她发短信的时候翻身的,但是她发现,叶素素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一只手就能按住她,让她躺地上动弹不得,根本不是什么弱骨纤纤,弱柳扶风!
然后,叶素素手上的热水壶就朝她倾斜了下来,几滴滚烫的热水朝壶嘴快速滚过来……
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叶素素的手机又响了,急促的震动,似是有人在提醒她,让她快点撤,一遍又一遍的响动。于是在叶素素抬头闪神的这一瞬间,黛蔺翻身而起,一把推开架在自己身上的叶素素,爬起就跑,“警卫——”也成功的把那一壶热水给撞开了,撞到了叶素素自己身上,让这个女人自己烫自己。
“混蛋!”叶素素发出一道尖锐的辱骂声,猛力摔开热水壶就想来抓黛蔺,想往死里打,“你还想跑!”但是她的耳膜里,却传来了一道道清晰的脚步声,似乎是男人已经往这边冲过来了,惊得她立即摘掉手上戴着的蕾丝手套塞进口袋里,扯开袖子露出自己被烫红的手肘,唇角下弯,鼻子一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即蓄满委屈的泪水,两秒钟内女鬼变仙女,“苏小姐,你别这样~”
她朝这边冲了过来,抢在跌跌撞撞的黛蔺打开房门之前,一把撞开她,然后飞快的打开门,一不小心撞进门外男人的怀里,“快,快……苏小姐她疯了……”
她用手指战战兢兢的指着门里,泪珠已经飙出来了,落满她梨花般的脸庞,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已经是话都说不清楚了,柔躯不住的轻颤,“苏小姐她……她突然用开水泼我,骂我抢了睿哲……警卫,快点拦住她,她太激动了……”
去而复返的慕夜澈见她一身湿嗒嗒,手臂红红肿肿的,好像真是被烫了,便用手箍住她的一只手腕,笑道:“那你现在也别走,你和黛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咱们当面对质!”
“不要,她会杀我的!”白衣仙女更加害怕起来,不停的扭动手腕,想甩掉慕夜澈的手跑下楼,无奈怎么甩也甩不掉,让她低估了这个斯文男子的力道,不得不泪如泉涌,无助的哭喊起来,“你又是谁?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原来你跟她早就预谋好了,帮她守在宾馆外面,都想杀我~”
原本以为打开门撞开这个男人,掉两滴泪,就可以若无其事的跑开了,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拳脚功夫,懂得擒拿,故意抓着她就不肯放了!那行,那现在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现在奸夫淫妇恰好一对,合起伙来约她,打算在宾馆内报复她,用开水烫她!看外面的人怎么收拾你们!
慕夜澈见她说哭就哭,美人垂泪的样子仿佛随时会在他手上断气,便谦谦笑道:“今晚苏小姐一直与我在一起,什么时候约过你,我怎么不知道?再者说,苏小姐也没必要把你约来这里,因为滕市长现在恰好在我家做客,她犯不着……”
“正是因为睿哲在这里,她才要报复给他看!”叶素素哭哭啼啼起来,一直在摄像监控下面哭,怎么都不还手,一直在痛苦惊恐的挣扎,梨花带雨,“你放开我吧,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约我来这里就是因为睿哲在我身边,你帮她报复我……”
黛蔺站在门内,早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抚额渐渐止住了眩晕,对门外道:“刚才她戴着手套用我的手机给她自己打了电话,发了短信,所以我的手机上不会留下她的指纹,给她制造了我约她过来的证据。慕先生你放开她吧,现在时间拖的越久,就越能证明我确实给她打过电话,到时候我们进了警局也说不清楚……”
“……”叶素素瞧了她一眼,明明泪眼婆娑,眼睛里却分明闪烁着一丝骄傲的冷笑。你知道就好!现在只要出了房间门,到处都有摄像监控,你们既不敢删我手机,也不敢拖我时间太久!因为这位慕少爷来的刚刚好,可以让外人直接认为是你们俩早已串通好,把我困这里!
本来,她是踩着监控盲区过来的,只想给苏黛蔺一顿小小的教训,让她受一些皮肉之苦,记住痛,警告她别再玩这些发短信的小花招!然后用刚才的通话记录和短信以备不时之需,预防苏黛蔺日后反咬,不一定要拿给睿哲看。但偏偏现在,慕夜澈把事情闹大了,那她就陪他们玩大一把的!
于是她拼命挣扎起来,似乎是真的被困了,并且扯开嗓子朝隔壁呼救,“救我,有人要抓我,救我啊~”
黛蔺黛眉轻蹙,让慕夜澈放开她:“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是跟着滕睿哲过来这里的,说想他了。但由于滕睿哲一直派有保镖跟在她身边,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所以她利用上卫生间的那几分钟时间找来我这里了,打算来给我一个‘小小的’教训,然后快速离去。所以现在,她不想在这里拖时间,我们也不想。而最重要的,是我们没必要让滕睿哲来做公证人。他认为是我约叶素素来的又怎样,叶素素被我‘打’了又怎样,我‘打’的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他若要为自己的女人主持公道,就带着这个第三者与我对簿公堂!”
慕夜澈扭头看着门内的她,眯眸一笑,把箍着叶素素的手腕给缓缓放开了。叶素素得到自由,裹着一身濡湿的白裙,柔柔弱弱的低着头,就想委屈的往外面走,只听得黛蔺又冷道:“走出这里之后,不要再想着怎样反咬我一口,怎样告我和慕先生串通好谋害你!因为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在监控下面,一直是你在自导自演,自说自话,诬陷我和慕先生,而房间里发生的事,只要我们去医院验验伤,就会知道到底谁伤的比较重!你扇过我两巴掌,用脚把我踩在脚底下,这些伤,远比你被那两滴热水溅到的伤要明显得多!这些不需要监控,审判长就会知道到底是谁在‘教训’谁!而且我奉告你一句,你的柔弱不会伪装一辈子,总有一天会被人识破!”
叶素素双脚一顿,似乎在笑,然后快步离去。
慕夜澈原本微微眯眸,目送叶素素离去,忽见隔壁几间的住客都被惊动,纷纷探出头来看究竟,便潇洒一笑,对那逐渐离去的白影启唇笑道:“叶小姐,我早说过滕市长不住在这里,在慕书记家吃饭,一会要接滕伯伯回去,你何苦要一间间的找……呵,其实,我也可以顺便捎你一程……”
说完他也往这边走过来了,长腿迈着悠闲的步子,似乎真要捎叶素素一程,把她顺载到自己家,颀长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
而这边,黛蔺把房门关上了,知道他是要去跟踪叶素素,便把房门上锁了,坐在床边哄大哭中的孩子。
叶素素很聪明,来的时候手上戴了蕾丝手套,所以房里所有的家具上都没有留下她的指纹。然后她把自己手机的时间改为几个小时前,于是她苏黛蔺‘打’给她的电话便成了几个小时前,成了她几个小时前就约她了,蓄谋已久,借机报复,最后她再把正常时间改回来,留下通话记录。(比如22点40改为19点30,通话时间就是19点30,记录下来了。)
只是,那又怎样呢,她叶素素做的越多,露的也就越多。她苏黛蔺犯不着,也没有途径去取得这个滕市长新宠的私人号码!
——
慕夜澈让黛蔺呆房里,自己跟着叶素素下楼了,因为他决定把这未来的市长夫人亲自送到滕市长身边。
叶素素见他跟着走过来了,疾走几步,泪眼汪汪的走出清荷宾馆,想甩掉他。奈何姓慕的虽然步履悠闲,一派斯文,似在这大院里闲庭散步,但只要她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有他高挑的身影,一手潇洒插裤兜里,唇角勾着坏坏的笑,绅士的盯着她,让她逃不掉。
只见此刻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慕大少开着车慢悠悠逛着,觉得前面几米处,凉月如霜、女子白衣、树影婆娑,风景其实挺美的,但为什么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心如蛇蝎呢?
他想不懂的,而且叶小姐不肯坐他的车,一定要走到慕家去,不知道是在等她的保镖,还是在等她的党羽?其实他是多么想跟美女一起在车上‘赏月’的,不然路人会以为他不让美女坐他的车,没有绅士风度。
当然了,他不会那么多事的给滕睿哲打电话,因为正如黛蔺所说的那样,保镖自会将叶小姐跟来市委大院的事报告给滕睿哲,然后叶小姐会主动跟滕市长请罪,扇枕边风。
此刻,几个黑西装保镖终于过来接叶素素了,见他与叶素素呆在一起,有些诧异,正要说些什么,忽见他抬手,启唇而笑:“刚才与叶小姐偶然遇上了,我送她过去吧,正好与滕市长有些话要说。”
叶素素则对他投来挑衅的一眼,唇畔牵着冷笑,坐上了他的车。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去而复返,她早在悄悄跟随睿哲来市委大院,撞见苏黛蔺也来这之后,顺便给苏黛蔺一顿‘教训’,爽快脱身了!哪知道这个男人如此聪明,立即调转车头就返了回来,知道她要找苏黛蔺!
现在,纸包不住火,她就去光明正大的见睿哲,顺便让他当着慕书记和滕老太爷的面,公开她的身份,让她逐步转正!她就不信,睿哲能信一个外人的话,而不相信她的话!她也只是顺便去‘警告’苏黛蔺,让她别再玩小把戏,扇了她两巴掌而已,又没怎样!
几分钟后,车子到达慕家的院子,慕书记们还在喝酒,脸泛红光,似一张张红色的蜡纸,酒酣耳热。
滕睿哲没有喝,定定看着面前的这两位长辈,听他们谈一些官场上的事,俊脸沉静,不置一词。
叶素素悄悄跟来市委大院,并且失踪了几分钟的事,保镖刚才已经给他说了,说是她想他,不想离开他,便悄悄跟过来了。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来了,怕给他造成困扰,便决定在大院里转转,在外面陪陪他,就回去,这样心里也满足了……
“老爷,少爷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姓叶的小姐。”慕家的佣嫂走过来给大家通报,面露担忧,“叶小姐在哭,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说着,慕夜澈就带着叶素素进来了,叶素素早在车上就开始红着眼眶了,一进门就不说话,柔美秀气,端庄娴雅,美丽的双眼却低垂,让佣嫂以为她怕羞,受了什么委屈。
慕夜澈则在笑,笑得丰神俊朗,清雅俊秀,兀自走进了饭厅,一边脱外套交给佣嫂,一边在桌边坐下,客客气气笑道:“滕市长,刚才不巧在路上与叶小姐遇上了,便顺便送了过来。呵,说出来滕市长可能不相信,叶小姐刚才去清荷宾馆辛辛苦苦的寻……”
一个‘你’字尚未出口,叶素素突然喊了一声‘睿哲’,娴静素雅的身姿终于走到众人面前来了,柔情似水的眼睛里却藏满了委屈,有泪光在闪动,定定看着滕睿哲。
↑返回顶部↑